施綰綰冷聲道:“父親跑到公主府裡打我的人,這是要做什麼?”
施梅臣一掌拍在小几上,茶盞跳了起來,茶水傾倒。
他喝道:“放肆!你怎麼對我說話的?”
“我是你的父親,你居然為了一個刁奴跟我這樣說話!”
只一眼,施綰綰便看出來,施梅臣雖是文臣,卻會武功,且武功還不低。
否則不可能這麼一拍,就把放在小几上的茶給拍的跳那麼高。
施綰綰沉聲道:“父親雖是駙馬,但是這裡是公主府。”
“眼下躺在這裡的也不是什麼刁奴,而是我的奶嬤嬤。”
“母親當初在世的時候,曾明令駙馬府所有人沒得到她的允許不能來公主府。”
她說到這裡冷冷地看著施梅臣:“這些事,父親都忘了嗎?”
施梅臣對上她的眼睛,心裡生出一抹驚悸。
施綰綰的那雙眼睛像極了長公主,含笑的時候若秋水含煙,明媚多情;
動怒的時候眉眼裡就如寒霜凝結,凍得人神魂都在顫抖。
長公主在世時,給施梅臣留下了太多的陰影,以至於他如今看到這雙極其相似的眼睛,恨不得跪下。
施梅臣穩住心神,怒道:“你母親性子左,有違婦道,你難不成還想跟她學?”
施綰綰冷笑:“你有膽子把這話去舅舅面前再說一遍嗎?”
施梅臣:“……”
他想要喝斥她,她卻搶在他前面道:“你不敢!你就是隻會欺負弱小的孬種!”
施梅臣的手揚了起來,施綰綰指著自己的臉道:“來,往這裡打!”
“讓舅舅看看,我母親仙逝後,我的好父親是怎麼對我的!”
施梅臣的手指差點落在施綰綰的臉上,卻又生生收了回來。
他敢打陳嬤嬤,卻不敢動施綰綰,因為她身後有乾元帝。
他原本以為他已經操控了她,可是這兩日她先是劃花了施晴媚的臉,贖回了公主府,後又打傷了李氏。
他便覺得這事不對,於是他決定親自過來會會施綰綰。
他來的時候施綰綰不在,便對陳嬤嬤下了手。
他原本想給施綰綰一個下馬威,讓她認清事實,卻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反應。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以往他和施綰綰的交鋒,都是他佔絕對的主導地位,控制著她的情緒,讓她一步步進入他的陷阱之中。
可是今日他卻被施綰綰牽著情緒走,這事在他看來十分不正常。
除了當年的長公主,還沒有人能這般牽動他的情緒。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的眼裡有了一絲狠厲,輕擺了一下手道:“來人,把這唆使郡主對付自家親人的刁奴給我杖斃!”
他的話音一落,眾侍衛就如狼似虎般朝陳嬤嬤撲了過去。
施綰綰喝道:“住手!”
那些侍衛根本就不理她,拿起木棒就要打陳嬤嬤。
施綰綰再次喝道:“誰敢動陳嬤嬤一下,我就殺了他!”
眾侍衛扭頭,不知何時,施綰綰已經把刀架在施梅臣的脖子上。
為了讓眾人相信,施綰綰毫不客氣地在施梅臣的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
剎那間,鮮血直流。
“住手!”
“放肆!”
施綰綰沒有說話,再在施梅臣的脖子上割了一刀。
施梅臣:“!!!!!!”
眾侍衛:“!!!!!!”
施梅臣怒道:“施綰綰,你瘋了!我是你爹,你居然為了一個奴才對我動手!”
這些年來,他對施綰綰用了各種各樣的控制手段,讓她對他千依百順,言聽計從。
他覺得她施綰綰就算是敢對施晴媚和李氏動手,也絕不敢對他動手。
可是她偏偏動了!
還割了他兩刀!
他下意識運轉內力想要震開施綰綰架在他脖子上的手和刀,卻他此時竟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又驚又怒。
施綰綰冷聲道:“我再說一遍,陳嬤嬤不是奴才,她是我的奶嬤嬤,是我的長輩!”
“今日我傷了父親,我知道是我違了孝道,這件事情我會進宮向皇帝舅舅請罪!”
“但是我也會如實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皇帝舅舅,請他為我做主!”
施梅臣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