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知道長公主已經仙去,只留下一個女兒施綰綰。
施綰綰雖然在京中名聲很差,但是她卻是真正的皇親國戚,能上達天聽。
秦飛鶴想起方才門房的話,後背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哪裡還敢追究她帶人在衙門口前吹嗩吶的事,忙道:“門房乃京兆府與百姓溝通的門戶,卻如此無狀。”
“來人,將門房抓起來下獄,擇日審理!”
門房聽說衣著普通的施綰綰是郡主後,嚇得腿都軟了。
門房如此囂張跋扈,不過是仗著他是府尹的親戚。
秦飛鶴之前就想動他,但是又怕和府尹撕破臉。
今日門房撞到施綰綰的手裡,剛好給他抓門房的藉口。
門房被帶走後,秦飛鶴又對施綰綰道:“郡主辛苦了,郡主裡面請!”
施綰綰看了他一眼,單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地往裡走。
她沒看到京兆府對面的茶樓裡,謝玄知在窗邊看了個全程。
施綰綰一邊走一邊道:“門房固然有錯,可是我葉門房爭執時,你們無一人聽見或者發現。”
“這說明,要麼這種事情你們聽多了,麻木了,沒放在心上。”
“要麼你們離得遠,睡死了,完全沒聽見。”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你們的失職。”
秦飛鶴被懟得無話可說:“郡主說得是,是我們失職。”
施綰綰續續輸出:“從我們吹嗩吶開始了到現在,前後約莫有一盞茶的時間,你們才出來。”
“我不知道是京兆府衙門太大,還是你們耳背。”
秦飛鶴:“……”
他訕訕一笑,沒法回答。
京兆府衙門在京中的位置其實有點尷尬,京中權貴太多,他們得罪不起。
時常大案化小案,化不了的就扔刑部。
小案化沒案,講究一個圓融通達,息事寧人。
衙中整體行事懶散,大家都在混日子。
所以衙中雖有值夜辦差之人,卻基本不辦事。
這事若是師綰綰捅到乾元帝那裡,夠整個京兆府衙門喝一壺。
沈弈今天被施綰綰的這一系列騷操作給弄麻了。
他原本覺得她在賭場的操作很牛了,結果她在遇到謝玄知後的操作更牛。
以至於她如今在京兆府門口的這一系列操作,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被逼到絕路之後,人就能激發潛能,豁得出去,百無禁忌?
沈弈殘留的那點花花心思,也連同剛才的嗩吶聲一起升了天。
他這會只剩下一句話在腦中盤旋:“郡主牛逼!”
施綰綰跟著秦飛鶴去了京兆府衙門的前廳,衙差趕緊上了茶。
秦飛鶴看著施綰綰道:“今夜讓郡主見笑了。”
“只是郡主這般來京兆府,只怕也不是為了巡查這一件事吧?”
施綰綰笑眯眯地道:“秦少尹是個聰明人,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京兆府上下瀆職之事我可以幫你遮掩,但是我要贖回公主府。”
秦飛鶴之前聽人說長公主之女是個蠢貨,今日一見,卻發現她和傳聞中的完全不同。
秦飛鶴聽到這話鬆了一大口氣,立即讓人去取公主府的當票和過戶文書。
王六領命而去,卻很快就又回來了,期期艾艾地道:“今日下值前,文書已經將公主府過戶給施二小姐。”
施綰綰淡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票要今天晚上子時後才到期。”
“此時不過亥時末刻,京兆府辦事是不是太急了些?”
王六輕聲道:“下值後不再辦差,其實也沒差什麼。”
施綰綰點頭道:“確實不差什麼,只是讓我見識到了京兆府的瀆職和迫不及待。”
“如此一來,我就只能去大理寺告京兆府,再順利請皇帝舅舅為我做主。”
她說完不再猶豫,直接起身。
秦飛鶴問:“郡主要去哪?”
施綰綰回答:“當然是去大理寺,再順便敲個登聞鼓。”
“沈弈,奏樂!”
沈弈拿起嗩吶就吹《百鳥朝凰》。
秦飛鶴:“……”
他的頭皮都在發麻。
若是以前他可能不信有人敢這麼幹,但是今日施綰綰已經讓他見識到了她的瘋勁,他確定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