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綰綰踏進小道的時候,謝玄知準備進大陣來尋她,一個青衣僕從過來道:“王爺,古夫子去雅舍了。”
謝玄知的眉微微皺了起來,青衣僕從又道:“王爺若此時不去,他可能一會就又要走了。”
他往大陣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方才見田懷珏和施綰綰在一起。
田懷珏雖然不太靠譜,但是能力是有的,且他是江陰田氏未來的家主,等閒人不敢動他。
他們在一起,就表示施綰綰暫時是安全的。
他面無表情地跟著在僕從的身後進了後山山腳下的一間雅舍。
雅舍前有一條小溪,小溪裡架了一架圓筒水車。
他過去的時候,水車吱吱轉動,水聲嘩嘩。
溪邊開滿了不知名的黃色野花,蜜蜂嗡嗡飛過,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雅舍的院門大開,古道元坐在石桌前煮茶。
他一看見謝玄知便笑道:“王爺來得正好,水洽好煮開了。”
謝玄知冷聲道:“你能掐會算,本王過來水洽好煮開,對你不是什麼難事。”
古道元看了他一眼道:“王爺和世子雖是親兄弟,但是性子卻完全不同。”
“王爺幼時雖遵老王爺之命讀書養性,卻終究壓不下心底的戾氣。”
“世子雖自幼習武,心境卻十分平和,他當年若入道門,必定能在大成。”
謝玄知面無表情地道:“你知道本王要來,故意在這裡等本王?”
古道元淡聲道:“這是雪頂白眉,世子最愛喝的茶。”
“王爺不妨過來喝一杯,聽貧道說說世子的故事。”
謝玄知知道古道元嘴裡的世子是他的長兄,曾經的衝王府的世子。
他的眸光微動,在古道元的對面坐下。
古道元為他倒上一杯茶後道:“貧道與世子相識多年,他是貧道見過的最好的人。”
“少年縱馬塞上,驚起林間飛鳥,摘花飛葉,好不風流。”
“貧道曾覺得他是這人間最恣意的風,能蕩去人間所有疾苦。”
謝玄知緩緩地道:“兄長戰死之前的一個月,你曾去過邊關,見過他?”
古道元指著茶盞道:“王爺,請喝茶。”
謝玄知看了那盞碧色的茶盞一眼,卻沒有動。
古道元又道:“王爺滅了西涼後交出所有兵權,然後入京,為的便是查世子和老王爺戰死之事。”
“翰林院中曾存放了所有擬旨的底稿,所有王爺入了翰林院。”
“想來王爺沒有查到想要的東西,發現有訊息指向國子監,於是王爺又來了國子監。”
謝玄知看著古道元的眸光深了些,他接著道:“如果貧道沒有猜錯的話,王爺來國子監便是為貧道而來吧?”
謝玄知看著他道:“你倒是看得透徹。”
古道元回看著他道:“貧道確實知曉一些事情。”
“只是貧道是出家人,不沾染紅塵俗事。”
“王爺若想知道當年舊事,不妨陪貧道在這裡喝茶。”
他說完指著佔了大半個院子的陣盤道:“今日三千學子入陣,是國子監一大盛事。”
“這陣中有王爺在意之人,王爺就不想知道她今日會如何嗎?”
謝玄知的眸光瞬間就冷了下來,看向古道元的眸光有如利刃。
施綰綰不知道謝玄知和古道元的對話,她此時跟在田懷珏的身後四下看了看。
國子監後山有風景極好,此時又值暮春,山林裡四處可見各色花草。
那些花草中有好些都是藥材,雖不算什麼珍稀的品種,但是卻都是些十分有用的草藥。
她順手就採了一些,路邊恰好有人扔掉不要的籃子,她便撿來用來裝草藥。
田懷珏好奇地問:“你採這些野草做什麼?”
施綰綰回答:“我最近在學醫,想要治好我舅舅的頭疾。”
乾元帝有頭疾之事是京中人盡皆知的事,她若沒有學醫這個過程,是沒法替乾元帝治頭疾的。
她雖然對乾元帝讓她進國子監讀書,並讓她考狀元之事頗有微詞,但是他是她最粗的大腿。
只有他身體安康了,她才有錦繡未來。
他若出事,太子登基,她的好日子就真的到頭了。
田懷珏笑道:“你當醫術是那麼好學的?你學幾日就能替陛下治太醫都治不好的頭疾?真是好笑,哈哈……”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