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書有心想要說什麼，但是想想長公主的身份，他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施綰綰問：“裴大人似乎不贊成這個說法？”

裴玉書淡聲道：“下官只是覺得郡主運氣不好，遇到了一個品性低劣的男人。”

“倒也不用因為這麼一個男人，就否認全天下的男人，這世上還是好男人多。”

施綰綰看著他問：“那裴大人是好男人嗎？”

裴玉書回答：“當然。”

施綰綰笑了：“那裴大人娶妻了嗎？”

裴玉書覺得他們的話題歪了，卻還是回答：“未曾。”

施綰綰掀眉道：“裴大人應該二十好幾的年紀了吧？‘

“你這麼老了還沒有成親？可是有隱疾？需要看大夫嗎？”

裴玉書：“……”

這話題偏得很離譜了。

他忙道：“不用！”

施綰綰認真地道：“裴大人是諱疾忌醫嗎？人病了，就得及時看病，要不然會越拖越嚴重的。”

“我認識一個大夫，她的醫術非常高明，而且醫德很好，絕不會洩露病人的病情。”

“裴大人的病她肯定能治，要不我把她介紹給裴大人？”

裴玉書：“……”

他深吸一口氣道：“多謝郡主關心，但是不需要。”

“下官已經問完案了，便先告辭了，郡主早些休息。”

他說完扭頭就走。

施綰綰在他的身後大聲道：“裴大人，你若有病，千萬要治！”

“還有，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我說的那個大夫，她真的很優秀！”

裴玉書走得更快了，就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

他年紀雖輕，卻是少年天才，十餘歲的時候就破過奇案。

他十六歲中狀元后先入刑部，再入大理寺，問過無數的案，審過無數的犯人，卻還是第一次被人問。

也是第一次如此狼狽。

他就沒見過有人敢當著刑官的面問這樣的問題。

他今年不過二十四歲，很老了嗎？

裴玉書出了公主府後問文書：“本官看起來很老嗎？”

文書抿著唇笑道：“沒有，大人看起來很年輕，約莫是郡主在跟大人開玩笑。”

裴玉書輕哼了一聲，文書又道：“不過下官覺得郡主的話也有些道理。”

“大人這個年紀了還未成親，多少有些不正常，郡主推薦的大夫想來不錯，大人可以試試。”

裴玉書：“……”

他想把這個沒眼力勁的文書給炒了！

只是他回到大理寺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他今日的案子其實還沒有問完就被施綰綰左右了情緒。

她幾句話就把他的關注點給帶偏了，偏的方向有點尷尬，提前結束了問案。

他將今夜問案的整個過程梳理了一下，得出了一個結論：

她撒謊了。

她的證詞沒有問題，當掉公主府的五萬兩銀子也對得上，但是他的直覺告訴她，她確實向朱寅行賄了。

他的直覺在文書把朱寅遞過來的證詞得到了驗證，因為朱寅給的施綰綰行賄的證詞是沒有問題的。

裡面還羅列了很多細節，根據裴玉書的經驗，這種細節是做不了假的，所以朱寅證詞沒有問題。

他去找了大理寺卿，把他的推測說了。

大理寺卿看著他道：“我知道你能透過證詞和犯人的表情來判斷對方是否撒謊。”

“你自小在這方面就展現出驚人的天賦，案子的真相只有一個，只是有時候真相併不重要。”

裴玉書看向大理寺卿：“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理寺卿回答：“郡主可能行賄了，但是黃喜卻對她用密術為她定罪，這件事情就很反常。”

“這樁案子看起來是科舉舞弊案，以你的經驗就知道，這事不簡單。”

“這些自相矛盾的地方，只怕還有更大的殺機，這才是我們要查的地方。”

“所以陛下的意見最重要，陛下認定郡主沒有行賄，那就沒有行賄。”

“再則郡主行賄朱寅是想讓陸行止考中會員，而陸行止才考了第十名，所以她就沒有行賄。”

裴玉書心頭一凜，對大理寺卿拱手道：“多謝大人指點。”

科舉舞弊案查到這裡便可以結案了，但是後面需要他們去查的事情還有很多。

施綰綰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