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謝玄知,又變成了施綰綰初見時的模樣,冷若冰霜,殺氣騰騰。
他這人其實滿身的殺伐之氣,只有在施綰綰的面前才會收斂他的情緒。
沈弈與謝玄知兩人隔著半條破敗的衚衕對望,明月懸空,銀輝灑地。
若施綰綰看到此時的沈弈應該會大吃一驚:
他再無半點在她面前時的溫軟,他的氣質大變,哪怕對上謝玄知也不會遜色太多。
只是他這一身極強的氣息只維持了一瞬便散了。
他笑道:“王爺真會開玩笑,弈不認識什麼南湘的五皇子。”
“弈是大唐人,是為郡主排憂解難的小弈弈。”
謝玄知聽到這話直接拔了劍。
劍在夜色中蕩起一條白練,帶著極致的殺意朝沈弈捲了過去。
沈弈罵了句髒話,二話不說抬腳就跑。
他方才的氣勢是很強,但是他有自知之明。
他不覺得自己能在大唐的地盤上打得過大唐的戰神。
他將輕功摧到極致,飛快地往公主府的方向奔去。
謝玄知在追出巷子後便沒有再追。
他知道沈弈跟在施綰綰的身後另有目的,但是以沈弈對施綰綰言聽計從的架式,他覺得施綰綰一定用了什麼法子控制了沈弈。
他原本並不知道沈弈的身份,只是這狗東西跟在施綰綰身邊,實在是太過討厭,他便讓人去查沈弈的底細。
今日沈弈又恰好和南湘在大理寺的探子聯絡過,謝玄知要挖出他的身份就很容易。
南湘在大唐的探子肯定不止這幾人,若要剷除,最好是連根拔起。
所以可以讓沈弈活著,放長線釣大魚。
再則如今沈弈是為施綰綰做事的,他若就這樣把沈弈殺了,她估計還會不高興。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把沈弈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寄北過來道:“王爺,就這麼把他放了?”
謝玄知淡聲道:“他活著比死了有用,派幾個人盯著他。”
寄北朝沈弈離開的方向輕啐了一口後道:“算他運氣好。”
他說完又道:“王爺,這狗東西見天騷裡騷氣的在郡主的面前晃。”
“他長得又人模狗樣,又會曲意迎逢,他會不會把郡主的心給勾走?”
謝玄知冷冷地看向他,他打了個哆嗦:“王爺比沈弈強上一百倍。”
“郡主連王爺都沒有看上,怎麼可能看得上他?”
謝玄知沒有說話,只將手按在劍柄上。
寄北立即道:“屬下錯了,屬下自己去刑房領十軍棍!”
他說完趕緊跑,怕跑慢了被謝玄知一劍劈成兩半。
謝玄知站在巷子口輕輕吐出一口氣,眼裡有些無奈。
沈弈跑到公主府門口見謝玄知沒有追過來,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他這一次是如何暴露身份的,說到底是他大意了。
不管是施綰綰還是謝玄知,都太機敏了。
他之前在大唐的京城順風順水慣了,戒心比之前低了,這才出了這樣的事。
沈弈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
謝玄知此時沒有動手殺他,那便表示不會真的殺他。
只是他的身份曝露之後,以後多少會招來一些麻煩。
在這一刻,他莫名覺得他和謝玄知達成了一種默契:
謝玄知不會把他的身份告訴施綰綰,而他也不會把謝玄知快死的訊息散播開。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也有些無奈。
沈弈輕吐出一口氣,大步走進了公主府。
他回到公主府的時候,施綰綰正在陪陳嬤嬤說話。
陳嬤嬤的傷雖還沒有大好,但是已經能下床慢慢走動了。
施綰綰見他過來便問:“查到什麼了嗎?”
沈弈是不會替把謝玄知收拾陸府的事告訴她的,便道:“陸府那邊並無異常。”
“我跟過去的時候,他們直接去了京兆府。”
“想來是上次郡主把他們收拾的狠了,他們又見陛下對郡主十分寵愛,便不敢再生出其他心思。”
他這個說法是說得過去的,畢竟施綰綰前幾日是真的好好教他們做人。
施綰綰不疑有他:“他們沒有其他的心思算他們識趣。”
她說完又有些遺憾地道:“我原本還準備了好些教他們做人的方案,現在竟都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