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落山呢,大家不忙著幹活,找我什麼事?”陸川揹負著雙手,看向眾人。
一名女子,走了出來,不滿道:“陸東家,你讓陳家丫頭來管我們,可這姑娘總是在玻璃廠挑三揀四,指手畫腳,一個不讓她滿意,她就扣我們工錢,今天還要趕走我呢!”
“她就是小人得志的奸商,故意扣我們工錢,裝滿她自己的腰包!”
“這種人,其實在偷東家你的錢啊,東家要是不管,玻璃廠就爛掉了!”
村民們紛紛抱怨。
鄭星瑤和采薇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鄭星瑤還有點懵,她的好姐妹,怎麼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奸商了。
“不清楚,不過確實很多奸商,就喜歡剋扣工人的錢!”采薇小聲道。
陸川回頭看了眼采薇,責備道:“沒有調查,別亂說,你是搞情報的,要實事求是!”
采薇回過神來,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歉了句。
陸川也沒打算偏袒誰,重新看向眾人,伸出手壓了壓。
村民們,全都安靜了下來。
“東家”只是陸川的一層身份,大家很清楚,陸川是殺海賊的英雄,還靠北方的戰功,成為
了九品武官。
這些身份,都擁有足夠的威懾力。
“雪薇,你上來說說!”陸川道。
陳雪薇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來到了陸川面前解釋。
“柳鄭氏每天都要偷懶無數次,我看她實在不想好好工作,於是讓她離開玻璃廠。沒想到她召集了大半個玻璃廠的工人,來這裡鬧事,還反咬我一口!”
“胡說!”柳鄭氏急了,道:“這幾個月來,你都扣了大傢伙多少工錢了,你怎麼不跟陸東家提一嘴,說,你把那些錢都弄哪裡去了?”
陳雪薇對上陸川的眼睛,道:“扣了錢,當然是歸賬本了!”
陸川眉頭一皺,聽這個意思,是把扣掉的工資,算作利潤了。
陳雪薇的這個習慣,怕是從原本陳家的教導中學會的。
柳鄭氏看陸川表情不悅,立刻得意起來,道:“聽到了吧,東家?這個女人,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奸商,趕緊把她從玻璃廠趕出去吧,她本來就不是我們鄉里的人!”
其他村民紛紛應和。
陳雪薇急了:“你們偷懶,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你就是雞蛋裡挑骨頭,我們忙碌一天,稍微歇一下手怎麼了,
就算是驢,也得休息,我們還是人呢!”柳鄭氏尖聲道。
“趕走他!”其他村民喊道。
“夠了!是非公道,我相公自有論斷,你們把事情說完後就別聒噪!”
鄭星瑤呵斥一聲,看到這麼人排擠她的姐妹,她怒火中燒。
陳雪薇知道她在幫自己,感激地看著鄭星瑤。
陸川轉頭,輕輕拍了拍鄭星瑤肩膀安撫她的怒火,才對著大傢伙道:“平日,我們是按工時、按力氣,給大傢伙計算酬勞的吧?”
陳雪薇率先點頭:“這和燒窯織布不同,都是泥泥水水的,不好算錢。”
這個時候,已經有計件算錢的演算法了。
不過玻璃廠不一樣,原材料進廠,原材料洗練,一進一出是完全兩個概念。
不同材料的洗練難度完全不同!
陸川道:“玻璃廠,還是按不同車間分塊工作的吧?”
其他人聽不懂這句話,陳雪薇是明白的。
“各司其職,各處一間,流水而作,如車轂前行,便是車間。當下,玻璃廠已經分車間辦事。”
陸川點頭,道:“今日起,不同材料,根據工藝難度,純淨度,分甲乙丙三品,每一品類分上
中下三等。不同的材料用來生產玻璃原料,根據洗練難度,制定每一百斤出產物的價格,懂我意思吧?”
村民們還在努力理解陸川的話,陳雪薇已經反應過來了。
“容易洗練的材料,洗出一百斤的原料,價格稍低,難以洗練的材料,情況反之。”陳雪薇道。
“聰明!”
陸川笑著誇讚了一聲,道:“具體怎麼定價,按照車間計算,每個車間設一管事,根據產量付總的工酬,再讓其分配到每個工人。”
陳雪薇提醒道:“以錢交割,易生腐敗!”
“這很簡單,要麼讓車間內工人輪流做管事,要麼讓管事在不同車間輪換,再增加一個舉報的制度,就足以解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