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講。”陳譚一頓,冷聲開口。
“這個農戶,我稱他為陳生。陳生讀書十餘年,才發現寒門的科舉,這個寒門,是落魄世家,所謂寒門,仍是農戶頭上的貴族。
陳生父母心灰意冷,六月斃亡,陳生為求生跡,不得不下海抓魚,苟活一命。
漁獵時,陳生殺海盜有功,受到朝中將軍賞識,北上伐賊,以四千不到兵馬,滅匈奴五萬,後智算元帥、將軍,又滅匈奴一大族裔,擒拿大本營,活捉男女老幼,並以煙攻,救下北方兵馬大元帥。
如此功績,當如何封賞?”
陳譚倒吸一口冷氣。
他現在,哪裡聽不出來,這個陳生,說的就是陸川自己。
原來陸川在北方的戰績,這麼恐怖嗎?
陳潭並不懷疑陸川撒謊,這些戰績有心去查,是真是假自有分曉。而且從和陸川在森林中的較量,他就看出來,陸川的本事比他更強。
這話,十成十是真的。
陳譚忍不住問道:“如此功績,若不能封為伯爵,世襲罔替
,那如何讓萬千將士歸心?他為何,只有九品官身?”
陸川微微一笑:“因為陳生是賤民。”
賤民,再加上陳生”二字,直接戳到了陳譚的心窩裡。
生,為書生之意,可誰又真把他當做書生?
陸川將陳譚的名字代入劇情,讓他彷彿身臨其境,看到自己在北方秣馬厲兵、建功立業,卻帶著一身的失意還鄉。
他心中那少年時熄滅的怒火,重新揚了起來。
“可笑的皇帝!”陳譚咬牙切齒。
陸川無聲嘆氣,豈止是皇帝,還有這幾百年裡看似清貴的世家。
但他和陳譚不熟,沒必要掏心窩子。
他說這個故事,第一目的是威懾,是讓陳譚知道陸川的戰績,讓陳譚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真的鬧起來,陸川也不怕他們。
第二,是用北方的經歷,激起陳譚的共情,讓他們撤退。
不過現在看陳譚盛怒的樣子,共情效果,遠大於威懾。
陸川牽著韁繩,目光炯炯有神的地看著陳譚,等待他的抉擇。
良久,陳譚抬起了眼睛,看著陸川。
“你我,是一類人。”陳譚道。
“或許吧。”
陸川不置可否,某種意義來說是,但他卻也是穿越者,又擁有陳譚無法想象的時代優越性。
思想、遠見,與對歷史本質的洞察。
陳譚拱了拱手,突然轉身,向山上走去。
其他紅石屯的土匪,深深地看了眼陸川,一言不發地跟在了身後。
“他在紅石屯的威望很高啊!”陸川若有所思地呢喃道,隨即調轉馬頭,向村子走去。
只是沒走多少路,就看到鄭星瑤帶著五百多個村民,拿著各種農具,向此處趕來。
“川郎!”鄭星瑤連忙迎了上來,繞陸川檢查了一圈,看沒有傷口,這才鬆了口氣。
“土匪進攻你了?”
“被我說退了。”陸川道。
鄭星瑤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議:“他們氣勢洶洶地過來,居然就這樣被你說退了?可我把村子裡所有村民都叫出來了,他們都願意為村子戰鬥呢!”
這時候,鄭大
魚激動地走了上來。
“東家,最近什麼阿貓阿狗都跳出來,想要咬我們白月鄉村民的肉,我們跟他們拼了。”
“拼了!”
“殺死那群狗賊!”
其他村民,舉著農具,義憤填膺地叫喊著。
陸川眼神略顯茫然。
鄭星瑤解釋道:“這些日子,玻璃廠減產,附近幾個村子,全都受到了影響。大家眼看著日子有了盼頭,怎麼能容忍那些蠅營狗苟的東西,來我們村子吸我們的血?”
這下陸川理解了。
這是在美好生活的引導下,讓村民們的價值觀逐漸趨同,鬥爭精神高度擊中,團結一致統一對外啊!
由於這些日子,他都宅著,沒有在村裡亂逛,沒發現村民們的情緒變化。
反倒是鄭星瑤,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戶外,瞭解到了村民的需求。
陸川拍了拍鄭星瑤的胳膊,一臉欣慰。
剛見面那一會,鄭星瑤還是人人喊打的災星,現在的鄭星瑤,都能統帥全村了。
“短時間內,紅石屯土匪,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