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攔拿扎,是指攔槍、拿槍、扎槍的統稱,戰場上一招制敵的招式。
其動作非常簡單,無非是向內劃一圈,再向外劃一圈,最後擰著往前一捅就是了。
動作的要領是:圓圈必須越小越好,還得準確地命中對方的兵器。
要想撥開甚至砸落對方的兵器,則必須讓自己手中的槍達到舉輕若重的境界。
一旦對方的架子出現空擋,則立刻果斷進槍,一紮直取對方咽喉。
接著馬驍陽演示了一下這一招,只見槍頭在他的手中左右一擺,三朵槍花幾乎同時綻放。
也就在槍花綻開的同時,槍尖猛然變大,瞬間定在了鄭興瑤的脖子前方兩寸遠。
“看明白了嗎?”馬驍陽收起槍:“你來試試。”
剛才的一瞬間,鄭興瑤第一次體會到被死亡籠罩的感覺,她努力定了定神才緩緩拿起槍,自己操練了起來。
馬驍陽在旁指點她的動作:“槍似纏腰索,攔拿不離腰,唯有丹田較勁,才能把這一招打出氣勢!”
鄭興瑤學得很快,她立刻就掌握了基本勢的發力技巧,並且打得有模有樣。
馬驍陽很滿意,順便又講解了幾個招式變化,鄭興瑤都一一記在心裡。
眼看下午的教學快結束了,一直在旁邊沒有開口的陸川突然說話了:“馬師父,你剛才說攔拿扎是槍法的最後一招?”
馬驍陽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陸川是現代人,讀過不少武俠小說,於是他試探性地問了一下:“可是我聽說,槍法的最後一招不是回馬槍嗎?”
馬驍陽聽後哈哈大笑:“我們是跑江湖的,能騎驢就不錯了,誰能騎得起馬呀。”
然後他似在開玩笑,又似乎是在感慨:“騎馬作戰,那是你們將軍的事喲。”
說完,他拎著手裡的槍就要往回走。
路過一根木樁,馬驍陽拍了拍它,然後點點頭,從旁邊繞了過去,繼續走路。
就當眾人以為沒事了的時候,馬驍陽突然停住腳步,將手中槍一抖,使了一個仰身鐵板橋的功夫。
與此同時,槍頭彷彿從他的嘴裡吐出來一樣,直直地奔著木樁去了。
待身法仰到極致,馬驍陽又把腰一擰翻過身來,配合著手腕動作,槍尖如同子彈一般,螺旋著扎進木樁裡,攪動起一大片刨花。
陸川忙說:“馬師父且慢,剛才太快了,我們都沒看清楚呢。”
可馬驍陽頭也不回,只是隔空擺擺手:“若是沒看見的話,就當作你們無緣吧。鄭將軍,從今以後你真的不用來了,我已經沒有可教你的了。”
陸川急了,連忙問旁邊還在發愣的鄭興瑤:“興瑤,你怎麼樣?看清楚了嗎?有沒有學會?”
鄭興瑤還在努力回憶剛才的一幕,然而她最後回答陸川:“我只能說,我看見了,僅此而已。”
“看見了,看見了……”陸川點點頭:“好吧,看見總比沒看見的好,回去慢慢琢磨,以後說不定還能找到會這一招的其他人呢。”
鄭興瑤默默點頭:“只好如此了。”
回到家裡,雪兔和菜菜已經將午飯的菜品全部切配好,正準備開火做飯。
陸川說:“今天我來掌勺吧。”
“好耶!”二人立刻讓開了位置,雪兔更是拍著手說:“今天又可以吃到主人親手做的菜了。”
陸川之前在楊清治的壽宴上見到了真正的豪華菜品,著實認真琢磨了一番。
然後他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的手藝被人稱讚,其實充其量不過是跨時代的家常菜而已,若是比起真正的宴會料理,實際上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不論是用料還是用工,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天壤之別。
然後他重新審視了雪兔和菜菜準備的菜品:有歪七扭八的蘿蔔塊、厚薄不一的五花肉片、隨意撕扯開的綠葉菜……
陸川按照習慣一道菜一道菜地炒制,越炒越覺得不順手,再也沒有此前那種行雲流水的感覺。
不信邪的他自己動手切了一道豆角,可他的刀工其實也沒比菜菜和雪兔強到哪去,最後只能彆彆扭扭地把菜端上了桌。
大家還是往常一樣地誇讚陸川的手藝,可他卻總是覺得裡面有些虛假的恭維。
陸川自己嚐了一口,味道還是跟以前一樣,也許什麼都沒變,變了的只有他那被開闊過的眼界吧。
想到了這裡,他問道:“菜菜,你喜歡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