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士兵很快就回來了,身後跟著的是馬荃縣令和縣衙內所有的差役。
差役們衣著挺括,手中各自拿著鋼刀和水火棍,真是好一番耀武揚威。
縣令安泉第三次問:“胡七,你確定對方只有十幾個人嗎?沒有埋伏的?”
胡七再次回答:“老爺,真的只有十幾個人。我數過,一共是十五個男人,外加三個女人。原來還有十幾個人負責趕車,但是一打起來,趕車的都跑了。”
安泉總算放心了些:“那還好,我們人多,不要緊的。”
胡七又說:“那女人也不簡單,黃哥被她按在車上,竟然一動都動不了。”
“不要緊。”安泉說:“一個女人能有多大力氣?再大的悍婦,打個板子也就老實了。”
……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來到城門口,見到陸川一行真的只有十八個人,安泉頓時放下心來。
可他又見這些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安泉發現自己竟然有幾分膽怯。
他用力咳嗽兩聲,站在一個略微靠前的位置,用力喝問:“前面的反賊聽著,本老爺是馬荃縣令,命你們立刻放下武器、釋放人質,否則當場打死!”
“反賊?”陸川聽到這個稱呼,差點被氣笑了:“我若是要反,天下誰能攔得住我?”
“大,大膽!”安泉還想說些什麼,但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敢接這句話。
城尉官還在被鄭興瑤按在車上,他聽見自己人來了,馬上喊道:“反賊,我們的人來了!你們要是還不放了我,待會兒就要你們好看。”
鄭興瑤實在是被他吵煩了,一拳將他打暈,直接扔在了地上。
安泉見到這一幕,頓時感覺自己要瘋了:“你們竟敢當著本官的面行兇,你們……你們……”
“你什麼你?”陸川不想繼續鬧下去了,他掏出了自己的令牌:“我是朝廷欽封的正五品定遠將軍。縣令大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鄭興瑤跟著也拿出了令牌:“我是從五品遊擊將軍鄭興瑤。”
“啊!這……”安泉沒話說了,這兩位都是正牌將軍,而且官階比他這八品縣令高太多了。
李月柔跟著也拿出了自己的令牌,特意在安泉的面前晃了一圈:“他們都是將軍,我還是兵曹參軍呢,別以為我們好欺負。”
安泉終於想起來了:本朝唯一一位女將軍,這二位的身份他惹不起!
於是只能唯唯諾諾地應聲:“是是是,幾位將軍寬宏大量,可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李月柔指著地上的城尉官:“這個人把守城門,不知道吃拿卡要了多少好處,你說,他是仗了誰的勢?”
安泉立刻抓到了出氣口,他對身邊的衙役說:“把黃城尉打去官帽,投入大牢聽候發落。”
陸川不想再繼續耽誤時間,況且吏治的問題他管不著,於是說了句:“我們走吧。”
十二太保等人這才收起兵器。
臨走之前,李月柔威脅說:“以後如果再用這種髒吏,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安泉還是唯唯諾諾地答應著,只不過他有些疑惑:這位九品參軍怎麼倒比將軍還要神氣?
事情反轉過來,剛才逃跑的車伕也都回來了,繼續為陸川趕車。
圍觀的群眾見到城尉官被免職,紛紛叫好稱讚,簇擁著陸川入城,此刻,陸川就是他們的英雄。
陸川把車停到了馬荃觀的前面,廟祝孫奇出來迎接,順便幫著指揮工人卸車。
貨物卸完,孫奇帶著陸川參觀自己的小道觀,只見正殿前跪著一女,一邊哭訴一邊求拜。
見女子哭得傷心,鄭興瑤忍不住問了一句:“她怎麼了?”
孫奇嘆口氣說:“唉,她也是個可憐人。丈夫被人當作人販子抓起來,此女求告無門,已經來這裡拜了三天了。”
李月柔問了句:“那她丈夫是人販子嗎?”
孫奇搖搖頭:“他丈夫就是個走街串巷賣珠花的,捎帶著也賣避火圖,倒不是什麼奸惡之徒。”
“啊?”鄭興瑤和李月柔都沒聽懂:“避火圖是什麼?”
“這……”孫奇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幸好陳雪薇見過世面,趕緊把話頭岔開:“川朗,這女孩子太可憐了,我們幫幫她吧。”
陸川點頭:“既然碰上了,那就不能不管。”
求拜的女子聽到說話,轉頭看向這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是在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