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帶著幽州藥材回到青州府,他讓陰雙承先去打探一下藥材的市場價格,然後再給各家醫館、藥鋪進行供貨。
青州府的藥材生意一直是被太原王氏把持,所以他們對陸川這個動作非常敏感。
王氏家主王墨主動來馬前鄉拜訪陸川,開門見山地聊起了藥材的事。
陸川立刻明白了王墨的來意,當場就把他領到了存放藥材的倉庫:“我手上的藥材都在這裡了,王家主看著合適的話,就出個價吧。”
王墨大致看了一眼,心中已經有數,然後問:“陸家主,你的藥材是都在這裡了嗎?”
陸川答:“沒錯,都在這裡了。青州府九成以上的藥材都要過王家的手,我可不敢在王家主面前藏私。”
王墨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豈敢豈敢。那請問陸家主,你是就這一批藥材呢,還是說得到了一個穩定可靠的貨源?”
陸川說:“這是第一批樣貨,以後肯定還有更多的藥材送來,少不了和王家主多多合作。”
王墨點頭:“那好,這一批藥材我都收了,就按照單次購買來結算。待陸家主帶下一批貨回來的時候,我們再商談穩定合作的事。”
王墨的這個做法是比較老道的,他留下了活釦,既保住了生意,又避免了許多不可控的因素。
畢竟陸川是第一次從幽州進貨,門類龐雜不說,而且根本沒有形成固定的合作模式。
下一次陸川還能不能從幽州拿到藥材、能拿回來多少藥材、拿回哪些藥材、多久能帶回來,這都是未知數。而這些問題都需要等陸川下次去幽州的時候才能慢慢解決。
不過,陸川沒有把那支極品人參拿出來賣,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只是用來換錢的話就太虧了。
生活還在繼續,各種意外總是不期而遇,也許一場巨大的風暴,就是從微不足道的青萍之末醞釀起來的。
俺看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置辦著年貨,食品和新衣服都是最受小孩歡迎的商品。
只不過這一年似乎有些異樣,街上咳嗽的人突然變多了起來,許多人開始發起了高燒。
百姓們並不把這種情況當回事,不過就是偶染風寒而已嘛,畢竟隨隨便便就能請郎中的人家還是不多的。
可是這一年,偶染風寒的人似乎格外的多,就連平常從不生病的人也沒能躲過。
大街上到處都能聽到咳嗽的聲音,彷彿那沒有染病的才是異類。
楊素也病了,他的額頭滾燙,全身乏力,而且咳痰的症狀非常嚴重。
陰雙承經過望聞問切一系列診斷,以麻黃、炙甘草、杏仁、石膏、桂枝等二十餘味入藥,派人去抓來給楊素煎服。
這貼藥開得精準,楊素只用了兩三天時間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時間來到臘月初八,這股感染風寒的氣息並沒有減弱,反而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
很快就有了第一個因瘟疫而死的人,然後死亡就如同水銀瀉地,向整個青州府蔓延開來。
年老體弱者首當其衝,青壯之年也無法倖免,短短几日,城裡的白布都漲價了。
大量的商鋪、工廠,都因為缺少工人而被迫停工歇業。
不光是百姓們染病,就連世家子弟也都無法倖免。
到後來甚至發展到了軍隊之中,無論是陸家軍還是青州軍,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全都出現了發病的跡象。
這還不算,東廠和木蘭軍竟然也病倒了一半多,體壯如牛的十二太保竟然無一倖免。
剩下的人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中,承擔著隨時感染的風險,還要照顧病號。
唯一比較平安的恐怕只有蜂隊,因為她們平時就隱匿於暗處,鮮少與人接觸。
窮人的生計本就艱難,求醫問診成為了奢望。
青壯年的病患稍微還能扛一扛,許多老人和孩子病倒以後,他們不敢成為家人的負擔,只能以無助的眼神訴說著自己的痛苦,實在惹人心疼。
最終躲不過,陸川和鄭興瑤也都一同發起了高燒。
兩員馳騁戰場、殺敵無數的驍將,如今竟然病得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多虧楊素已經恢復,陳雪薇也沒有發病的跡象,二人主動承擔起了照顧他們的任務。
陰雙承早年間四處遊歷,他記得自己曾經見到過類似的場景,兩個可怕的字眼飄入他的腦海:瘟疫。
必須立刻採取行動,再不能耽擱了!
陰雙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