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淮南王府,陸川被撲面而來的富貴氣息震撼了眼球,相比之下,楊氏和崔氏主家的宅邸都顯得有些寒酸。
經過一段漫長的道路,陸川終於走到了正堂屋前,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淮南王。
陸川很恭敬地向劉安行禮:“晚輩定遠將軍陸川,見過淮南王殿下。”
“坐吧。”劉安的聲音很有磁性,也很有威嚴,長期身在高位的人,不自覺地就會養成這樣的嗓音。
就這麼簡短的兩個字,就給陸川營造了一種壓迫感,使得陸川不由自主地想要聽命於他。
根據指示,陸川坐在了劉安的下垂手,屁股只坐了一半,後背豎得筆直,根本不敢捱到椅子的靠背。
整個與劉安的會面中,陸川一直都是這麼坐著,直到離開王府的時候,他才想起一個問題:當初在將陵崔氏,他敢和崔鳴陽當面對陣;在馮翊楊氏,他敢和楊清治、楊清遠談笑風生。怎麼到了淮南王府,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就變得如此謙卑謹慎了呢?
和劉安的會談出奇地順利,甚至可以這麼說:淮南王似乎早就打算和陸川合作了。
其中的核心當然是利益,和陸川合作,淮南王府能得到更大的收益,這是促使劉安合作的原始動力。
而且誰都能看得出來,陸川的勢頭銳不可當,皇室在背後給予了極大的支援。
廬江郡易手這件事很能說明問題:如果再不和陸川合作的話,淮南郡反倒會陷入孤掌難鳴的境地。
劉安對陸川調查得很清楚,對陸川能承受的價碼瞭如指掌,每一次都能恰到好處地打在陸川的底線上。
整個談判過程中,其實都是劉安單方面開價,陸川應聲蟲一般地點頭。
所有都談完了,劉安甚至沒有給這位合作伙伴留飯的意思,直接就讓陸川離開了。
陸川離開王府,回到下榻的客棧,依舊如墜夢中一般,直到喝水時被嗆到咳嗽,他才忽然醒悟過來:“我是怎麼回來的?”
鄭興瑤連忙過來摸陸川的額頭:“川郎,你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陸川搖搖頭:“我今天長見識了。”
所有人都好奇地圍了過來:“你見到什麼了?”
陸川緩緩答道:“我見到了真正的權勢。”
當他們離開淮南郡的時候,關隘口的影圖已經摘掉了,陸川過關的時候再不會被阻攔了。
剛剛踏入廬江郡境內,新任的郡守馮三川已經帶著人在路邊迎接了。
一見到陸川,馮三川不顧地上塵土,立刻倒地叩拜,口稱:“學生馮三川在此迎候老師。”
陸川連忙把馮三川扶起來:“馮生有心了。你新上任,有許多公案要處理,不必在此耽擱,快些回去吧。”
馮三川稱謝:“老師有訓,不敢違逆,學生這便去了。廬江郡各地我都已經打點妥當,老師可一切自便。”
馮家落魄已近百年,到最近兩年的時候,幾乎連生活都要難以為繼了。
是陸川的義學堂給了馮家希望,馮家七八個子弟由此投入陸川的門下。
也確實起到了作用,義學堂的學生都掌握了一些賴以生存的技能,然後被陸川安排到各個崗位,他們終於可以用自己的雙手維持生活了。
馮三川是幸運的,重新穿上官衣就意味著有機會可以帶領家族恢復昔日榮光。
所以,馮三川對陸川如此感恩戴德也是理所應當的。
送走了馮三川,另一個人也湊了上來,陸川認識他:揚州瓷米綱的總掌櫃,馮天齊。
馮天齊向陸川拱手:“陸家主,這廂有禮了。”
陸川回禮:“馮掌櫃,上次的合作太過倉促,未能盡興,以後我們還得加強往來才是。”
馮天齊捧來一份單子:“陸家主請看,這裡是我為您準備好的貨單,只要您點頭,半個揚州的貨物都可以跟著您的商路走。”
陸川接過貨單來看,馮天齊辦事果然地道,他將長江和贛江沿線的郡縣全都聯絡好了,這些地方的大小商戶都願意和陸川合作。
陸川大致看了一眼各家的報價,都在一個非常合理的範圍,讓雙方都能獲取足量的利益。
馮天齊觀察著陸川的神情,順勢就說:“我在前面縣城包了一間酒館,各家商行的掌櫃都在那裡等著迎接陸家主,您是不是過去見見?”
陸川點頭,讚許地說:“馮掌櫃安排的好,我們這就去見見各家掌櫃的。”
整個談判的過程輕鬆愉快,陸川坐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