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聯自從被改組為燕隊和蜂隊之後,整個的狀態開始漸入佳境。
原來南山船坊的姑娘們操持舊業起來輕車熟路,也帶動了一部分其他姑娘加入其中。
不過,陸川下了死命令:燕隊只能賣藝,不準賣身。
柳無憂提出了異議:“你的想法也許很美好,但是世間的俗人恐怕不會認可。哪怕是經我調教的這些姑娘裡,如果不能賣身的話,至少有一半人要活不下去。”
其實她還有半句話沒說:婦聯原本的那些女人基本上都是粗鄙的村婦,指望她們學會“琴棋書畫詩酒花”的雅趣,是不可能的。
陸川明白了,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哪怕是世家豢養的姬妾都是可以用來招待客人的,更別說是那些風塵女子了。
思前想後,陸川只能更改了規定:除非姑娘自願,否則任何人不得留宿,並且客人留宿的打賞全部歸入每個人的私帑,任何人都不能從中抽取任何費用。
可是這個建議也同樣被柳無憂否定了:“留宿的規定我沒有異議,可是如果讓姑娘們攢下太多的錢,到時候就不好控制了。恐怕用不了半年,你的燕隊就會徹底分崩離析。”
二人的談話陷入了沉默,柳無憂輕嘆口氣:“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在這樣的世道里,多餘的好心只會把你害死。如果你真心疼這些姑娘的話,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陸川忙問:“什麼主意,快說。”
柳無憂說:“你可以規定,燕隊的每個人在找到歸宿以後可以自由離開。如果對方是買去作為妾室,需要繳納至少四百兩銀子;如果是買去為姬為婢,則至少要四千兩銀子。可如果是明媒正娶,帶回去做正房夫人,對方只需要繳納一百兩銀子的保證金,然後你還可以回禮一份豐厚的嫁妝。”
陸川一下子就聽懂了這個建議,他高興地說:“地位越低,要價就越高。還是你想得周到,這樣就不用擔心姑娘們到了買主家會受苦了。”
可其實,這是柳無憂的一番算計:四百兩銀子買一個妾室的價格已經算很貴了,而四千兩買一個婢女這種事,就算是天大的敗家子也做不出來。
至於明媒正娶這條看上去好像很不錯,可其實這才是最難做到的。
原因很簡單: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不可能讓一個風塵女子作為自己的正妻,而這一百兩銀子的保證金也足夠可以擋住一切想要空手套白狼的窮漢。
就連陸川都沒能看透柳無憂的真實想法,那些姑娘們更不可能有這麼多心眼去算計這些,不少人還在幻想著:只要好好表現,說不定就能夠有機會做大戶人家的正妻呢。
看似簡單的一條計策,把各方算得明明白白,就連陸川都被她輕易裝了進去,而這才是柳無憂能在地鏡湖立足的原因。
新的規定釋出以後,整個婦聯的風貌煥然一新,各方面都開始積極運轉起來。
其中最重要的改變是:原來的婦聯一直是陸川自掏腰包養著,可是現在,燕隊的盈利不僅可以養活蜂隊,還可以將足夠的利潤上繳給陸川。
有了燕隊的收入,陸川的手頭總算是寬裕了些。
之前他還擔心:自己手頭的這些產業看似蒸蒸日上,但其實利潤還是有些單薄。如果柳無憂的分紅沒了,自己還能不能有足夠的錢氪金買命。
這下好了,柳無憂直接帶著整個團隊來投奔自己,所有的利潤都歸他自由支配了。
對此,采薇有些不服:“等我的蜂隊訓練好了,以後掙的錢肯定比燕隊還要多。”
陸川笑著安慰她說:“你們只是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
陸川計算著自己手中的產業,頓覺心情大好:油坊、紙坊、玻璃廠、糖水廠、建築施工隊、婦聯、鐵礦、硝石礦,各自都運作良好;男兵、女兵、東廠、木蘭軍,全都在加緊訓練。
他從心底裡冒出來一個想法:哪怕我現在做個甩手掌櫃都可以不愁了。在這個時空裡,就這麼頤養天年也不錯。
試問,誰能在不到二十歲的年齡裡就已經完成了生產資料的積累,開始養老的生活呢?
人不能閒下來,閒了就得找點事做。
陸川想到:阿淼最近不再瞎胡鬧了,讀起書來很用功,考他的問題基本上都能答出來,可以考慮獎勵他一下。
還記得阿淼的志向是學武,那就不如送他送他一副鎧甲吧。
正好之前見過紙漿鎧甲,這東西給阿淼不算違禁,就當哄孩子玩了。
想到這裡,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