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七八月,正是棉花成熟的時候。
白月鄉,不,現在改叫白月村了,這裡的村民為陸川種了大片的棉花。
村民們戴著斗笠,頂著烈日為陸川摘棉花。
按照當初的承諾,陸川給所有棉農開出了高價,而且每人還可以額外領一杯冰水。
收成換成了錢,百姓們自然歡天喜地:“陸大善人,還有沒有棉花種子呀,我馬上把地翻出來,繼續為你種棉花。”
陸川笑了:“今年可種不了了,再種下去只能顆粒無收。趁現在天時還早,倒不如趕緊種些糧食蔬菜,儲備著準備過冬吧。”
村民笑著點頭:“好,那我就種點玉米紅薯吧。陸大善人,你現在有功名了,還缺田地嗎?我願意把我家的土地獻給你,我給你當佃戶。”
陸川問:“這是為什麼?你家的地自己留著不好嗎?”
那村民開心地說:“我知道,朝廷的稅賦和你家的地租差不多,可是我就是樂意把地租交給陸大善人。”
旁邊的村民也跟著紛紛附和:“對!我們也樂意把地租交給陸大善人。”
“陸大善人,你就收下我們的地吧,交給你比交給那幫狗官強!”
……
徐源祿還是躲在暗處偷看陸川收棉花的過程,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也不知道在期盼些什麼。
當他聽到農民們願意把土地獻給陸川,他恨道:“瘋了,瘋了!把世代相傳的土地送給外人,你們都瘋了!”
陸川壓了壓手,語重心長地告訴眾人:“土地是農民的命,還是抓在自己手裡才最保險。你們這麼信任我,是我陸川的榮幸。可萬一如果我以後變了,變得比其他地主還要惡劣,那我豈不是害了你們?”
百姓們又喊:“不會的,陸大善人不會害我們的!”
陸川又說:“即使我不會,可萬一我的子孫後代學壞了,那該怎麼辦?”
見百姓們都沉默了,陸川這才說:“我在此承諾,倘若有朝一日,你們誰家遇到了困難,儘管來找我,我絕不會坐視不管。”
“說得好!”
“多謝陸大善人!”
……
陸川收穫了幾十車棉花,帶著車隊離開的時候,白月村的村民們送行了很長一段路。
回到馬前鄉,阿淼看到棉桃忍不住好奇,拿了兩個在手裡把玩,還試著嚐了嚐味道。
陸川摸著阿淼的頭介紹說:“這是棉花,可以用來做成棉布,過年的時候可以給你做新衣服穿。”
阿淼乖巧地把棉桃放回去,然後興奮地邊跑邊喊:“好耶,有新衣服穿啦!”
打掉棉籽和棉殼,得到了一朵朵乾淨的棉花,將棉花鋪開,放在太陽底下暴曬幾日,去除掉多餘的水分。
曬乾的棉花需要用彈棉花弓把棉花彈熟,使得棉花變得蓬鬆柔軟。
然後把“彈熟”的棉花搓成一根根小棉花捲,用右手搖動紡車,左手拿棉條在不停旋轉的“錠子”上抽出棉線,輕輕地向後拉,使棉線不斷地變長,一圈圈纏繞在錠杆上。
成線以後,再上織布機織成棉布。
由於裝置粗糙,而且工人們也不熟練,所以第一批成品令人有些不敢直視。
為了鼓勵工人的積極性,陸川特意傳唱了一首“彈棉花歌”:
彈棉花喲——彈棉花喲——
彈棉花呀彈棉花,半斤棉花彈成八兩八喲。
舊棉花彈成了新棉花喲,彈好了棉被那個姑娘要出嫁。
哎喲嘞呀嘞哎喲嘞呀嘞,彈好了棉被那個姑娘要出嫁。
……
很快,新的棉布走下了生產線,質量果然比之前好了許多,達到了可以做衣服的標準。
陸川試了一下:柔軟度和韌性都不錯,比麻布更細膩,也更挺括一些。
相信用這批棉布做出來的軍裝,肯定能給軍隊帶來不一樣的精神風貌。
尤其……陸川不由得想起自己為鄭興瑤設計的衣服,心裡只期待更多的棉布趕緊織出來,自己才好一飽眼福。
“陸大善人!”
陸川正在想入非非,忽然聽見有人叫他,竟把他嚇了一跳。
回頭看,見是一個村婦,相貌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陳雪薇見狀走了過來,質問道:“柳鄭氏?你怎麼來了?不是早就把你開除了嗎?”
陸川想起來了,當初在玻璃作坊的時候,有一個偷懶還帶頭鬧事的女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