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著崔府的家丁趕到府衙,浩浩蕩蕩的聲勢早就把差役們都驚動了。
快、壯、皂三班差役各自提著腰刀和水火棍,將府衙的前後門擺開架勢,隨時防備這些“造反”的刁民。
百姓們都被這個陣勢嚇住了,誰都不敢上前一步。
崔妄零被陸川推了出來,喝令:“所有差役立刻放下兵器,配合本官調查!”
這些人還在猶豫,可州牧大人都這麼說了,自然也就沒有異議,慢慢地把手裡的傢伙都扔到了地上。
朱猙抽空到崔妄零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崔大人,我理解你的心情,還請冷靜一下。現在查下去可能就是塌天之禍,請君莫要自誤。”
崔妄零回頭抓住朱猙的衣領,瞪大血色的眼睛,似乎又紅了幾分:“死的可不是你兒子,你要我怎麼冷靜!”
朱猙被咆哮了一頓,終還是萎了下來,縮頭不再說話。
把所有的差役押解出來,跟崔府的家丁們放在一起。
這時再看這些人,一個個衣衫都被撕破,髮髻都被扯亂,不少人的臉上留著烏青,身上還有腳印。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陸川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同時一個一個地點人。
凡是被點到的人,就近關押在衙門,其他人則都被押到其他地方,由百姓們看守。
崔妄零問:“陸參軍,人是抓到了,接下來怎麼審?”
陸川卻是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一來磨一磨這些人的性子,二來等我的東廠到來。只有東廠到了,案件的審理才能正式開始。”
“至於現在嘛……”陸川斜著看了一眼朱猙:“有一個極為緊要的工作,非崔大人不能完成。”
崔妄零忙問:“什麼工作?只要能破案,我這就去辦。”
陸川說:“在案件告破之前,所有來訪的客人,無論官職、身份,請朱大人把他們擋在門外。如果已經來了的,那就跟我們一起留下吧。”
崔妄零扭頭看了一眼朱猙,心下已經瞭然,咬牙發狠道:“好,交給我吧。”
“朱大人!”崔妄零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請隨我到裡面喝茶!”
時間慢慢過去,那些被看押起來的人各自表現出了不同的神態,有些人緊張,有些人憤怒,還有些人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東廠二百人在黑虎的帶領下才終於趕到了。
得到訊息,崔妄零趕緊出來迎接,陸川清楚地看到:他的黑眼圈又加深了不少。
朱猙也想一起跟出來,卻被崔福帶人將他“請”了回去。
朱猙被堵在房間裡氣得大喊:“陸川,你敢這麼對我,你是真的活夠了吧!”
不去理會朱猙,陸川帶著黑虎等人推開了第一個房間,這裡關押的是府衙大牢的牢頭:方是民。
崔妄零提醒說:“這老方是審犯人的行家,恐怕不好對付,陸參軍小心應付。”
陸川點點頭:“放心吧,交給我來辦。”
那方是民果然是塊滾刀肉,陸川還沒說話,他卻先聲奪人:“姓陸的,我知道這些是你安排的。我承認你很有本事,可那又怎麼樣?”
隨即他冷笑一聲:“呵呵,審訊的這些法子都是我玩剩下的,你還能搞出什麼新花樣來?”
陸川讓黑虎搬來幾張椅子,然後幾個人默不作聲,就這麼跟方是民大眼瞪小眼。
方是民被瞪毛了,只能提高嗓音給自己壯膽:“姓陸的,你到底搞什麼花樣,給爺來個痛快的!”
陸川這才慢悠悠地說:“我直到崔幼直的死跟你們很多人都有關係,你也不必著急否認,先聽聽我的條件再說。”
“無論是直接參與還是間接參與,將你們都殺了也不足以宣洩崔大人心中的怒火。崔大人還說了,本案的主犯一定要夷三族、從犯斬立決才算了結。”
“可是我在這裡替崔大人做個主,只要是主動招供的,就可以免掉所有罪過,無罪釋放。至於其他抵死不招的人,若是被揭發出來,不光要殺頭,還要連坐三族。”
看著方是民臉上表情微妙的變化,陸川繼續說:“可如果你們所有人都願意招供的話,只殺主犯一人,其親族可免誅連之災。另外,所有的從犯最多隻需要服刑三年即可。”
方是民不屑的冷笑:“哼,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手段,只憑這種輕飄飄的話能嚇唬到我嗎?”
陸川點點頭,然後露出一個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