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帶兵踏過交州府地界,剛剛吃完飯,大軍正在休整的時候,突然蜂隊來報:“前面五里地發現敵軍,數目約三百人。”
“那還等什麼?”陸川當即下令:“張三正面迎敵,繡娘繞後包抄,全殲敵軍。”
陸川真沒把這夥人放在眼裡,畢竟他靠十五人就能幹掉三百人,更何況他現在手裡有男兵女兵共兩千人。
戰鬥結束得乾脆利落,根本沒有任何挑戰性。
命人簡單地打掃一下戰場,陸川爬上一座小山包眺望。
見山包的那邊有個村子,於是陸川就想要到村裡補給一些糧食。
剛剛走進村子裡,陸川那種不適感又加重了,就連侯頗和支珂也覺得十分不暢快。
突然一支弩箭凌空射來,從陸川的眼前飛過。
驚望過去才發現,有一個身穿百越服飾的百姓被弓箭射倒,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把刀。
眾人都不相信百姓會突然對軍隊發起襲擊,所以大家都沒有戒備,十二太保此時正四散各方。
如果不是蜂隊機敏,天魁星果斷射出這一箭,陸川必然要血濺當場。
鄭興瑤和十二太保不敢大意,迅速圍攏到陸川身邊,防備敵襲的可能。
就在這時,所有的村民全都亮出了他們的武器,有人拿菜刀,有人拿柴刀,還有的拿著削尖的木頭。
根本不需要士兵出手,蜂隊足以應對這個場面,四處響起激烈的破空聲,短短功夫,村裡所有拿著武器的人全都被當場射殺。
奇怪的是:這些百越百姓看著同胞、家人被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女人和孩子,竟然沒有一個哭鬧的。
飛箭終於停了下來,全村的成年人幾乎死了八成,所剩不多的男丁已經全部死盡。
氣氛詭異得有些可怕:村子裡太安靜了,安靜得只剩下了風聲。
有一個小孩子,身形才只比車輪高一點,他帶著一副無辜的表情衝向陸川。
陸川本想抱一下這個孩子,身後卻又飛來一支箭,孩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從他的袖子裡滑出一個閃光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把尖細的短刀。
這個村子不能待下去了,陸川必須帶人趕緊撤離。
待陸川走遠以後,才有人從村子的方向聽到一聲聲哭喊。
直到這時,陸川才終於知道,自己這渾身難受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了。
以往無論是青州府、兗州府、冀州府,還是揚州府、徐州府、幽州府,陸川的聲望都是極高的,到哪都被人叫做“陸家主”、“陸大善人”,可如今在交州府,他卻成了所有百姓的敵人。
無他,這些百姓認為:自己活不下去了,搶劫中原是天經地義的;而陸川就是殺害他們同胞,不給他們活路的罪魁禍首。
如此巨大的落差讓陸川很不適應,以後在交州府繼續作戰的話還會面臨同樣的問題。
支珂與侯頗的根源也差不多,他們本來就對殺伐之事有顧慮,如今卻在殺害那些看起來非常無辜的百姓,這實在是與他們過去二十年塑造的觀念極大的相悖。
陸川帶著軍隊默默地走在路上,氣氛很沉悶,所有人第一次產生了厭戰的情緒。
陸川記起來了,關於前世的一些記憶:當初有個自稱為“第三軍事強國”的傢伙在南方邊界找事,我們的部隊當時也遭遇了和現在差不多的情況。
而當時,我軍在接連吃了大虧以後,不得不選擇收起那些毫無價值的憐憫。
鄭興瑤問了聲:“川郎,我們還能打下去嗎?”
一句話拉回了陸川的思緒,他說:“不打了,我們回去吧。”
鄭興瑤又問:“交州府的事難道真的無法解決了嗎?”
陸川說:“不用擔心,我已經有辦法了。這事不是我們可以解決的,先回去再說。”
回到連平縣,縣令杜讓過來迎接:“陸家主回來了,可是前線有什麼需要嗎?”
陸川說:“前線沒有什麼需要,戰事已經結束了。”
杜讓迫不及待地吹捧起來:“陸家主出手果然不同凡響,這才幾日就把交州府給平了。”
陸川不想多做解釋:“交州府的問題沒有解決,只是沒有戰事了而已。你安排一下部隊的食宿,再給我一個安靜的房間,我要寫奏章。”
杜讓不敢怠慢,立刻給陸川準備了一個房間,送上了筆墨紙硯。
趁著陸川構思的功夫,鄭興瑤在旁為其磨墨。
陸川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