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商行的貨好，價廉物美，而且童叟無欺，所以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

可陸氏商行的勢力範圍並未遍佈整個王朝，可陸氏的貨物卻已經走遍了全國。

即便是有些地方排斥陸氏的旗號，可商賈逐利、百姓生活這樣的需求是無法改變的。

於是就有很多商販從陸氏商行進貨，然後加價銷往別處，掙一些跑腿的差價，倒是也能過活。

比如魏郡王氏控制的秦州府，他們只給陸氏商行開放了非常有限的地區允許通商，但事實上，就連北方五原郡最偏遠之地，都有人在使用陸氏的玻璃器，喝陸氏的糖水。

為了達成這個局面，侯小黑可是沒少付出努力。

他原本就是在場面上混的，跟這三教九流打起交道來駕輕就熟。

為了推銷貨物，侯小黑學著陸川廣告效應的方法，自己琢磨了一套執行方案。

他首先僱傭了一群說書的藝人，在秦州府各處散開，在每一個縣城都開了至少一個書場。

藝人在臺上表演掙錢的同時，給客人兜售一些瓜子、蜜餞之類。

這些瓜子蜜餞價格便宜，量也大，很多客人都願意買一些嚐嚐。

可是有一個問題：書場提供的蜜餞口味全都是鹽漬的，吃幾口就會很鹹。

這時候，書場的夥計很貼心地送上了糖水。

這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的中和了蜜餞的鹹口，讓客人得以繼續安心地聽書。

當然也有人一上來就先點了糖水，喝了幾口以後就開始覺得口中發甜，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些鹹味的東西。於是這時候，蜜餞瓜子就又可以上場了。

藉著書場推銷糖水，又藉著糖水開啟了民眾對玻璃的認知，很快就有投機商人從外地將這便宜好用的器物帶了回來。

一併帶回來的，順便還有鄭氏玻璃做的那些環佩首飾等。

秦州牧趙勇很會揣摩上意，當他發現民間居然有陸氏的商貨開始流傳的時候，立刻下了嚴令去查處。

然而陸氏的貨物並不違禁，所以趙勇憑白折騰一圈之後，最多也只能是將這些貨物擋在關外而已。

至於為什麼不讓進關，說不出來，總之就是不讓走。

不擋還好，一擋可就出問題了：很多對官府不滿的人趁機開始搞起了走私的業務。

而且這種走私十分划算，一來不犯國法，二來又能掙錢，很多原本是販賣私鹽、私鐵的，現在也全都轉了行，開始販賣陸氏的貨物。

無論是糖、玻璃、布匹，還是水泥、肥皂，統統都有人買賣。

這些人甚至敢光明正大地走在官道上，也不用避諱巡境檢查的官兵了。

見到官兵，甚至還敢笑嘻嘻地打招呼：“李大將軍，巡邏呢？”

被稱呼為“李大將軍”的人其實是個七品校尉，每天在城池周邊巡邏，就是為了抓這些流竄犯、走私犯。

李校尉經驗老道，這些人身上有沒有帶什麼違禁的貨物，只需要老遠一看就能發現。

他感覺奇怪：“最近這些人都怎麼了？難道一個個全都改邪歸正了？”

兩邊擦肩而過，李校尉忽然喊住了對方：“六麻子，站住！”

六麻子聽到喊聲，乖乖站住了：“李大將軍，您叫我？”

李校尉用馬鞭指著獨輪車問：“你的車上裝的是什麼？”

六麻子笑了：“都是些日常用的東西，小本經營。”

李校尉掀開了車上的遮布，露出了裡邊的東西，然後一鞭子抽在了六麻子身上。

六麻子被打得“哎喲”一聲，連忙叫屈：“李大將軍，你怎麼平白打好人啊？”

李校尉指著車上的幾瓶粉末罵道：“你這狗殺才是什麼好人，這難道不是私鹽嗎？”

六麻子扯著嗓子大喊：“這不是私鹽！李大將軍查私鹽十幾年了，難道連本行都不認得了嗎？”

是的，李校尉巡境十幾年了，到現在還只是一個校尉，升遷的希望渺茫。

如今被六麻子戳中心事，更加鬱悶，又一鞭子落了下來。

六麻子被打得哭爹喊娘，白日裡大嚷：“殺人啦，官軍平白殺好人啦！”

“我賣的明明不是鹽，李大將軍非要栽個私鹽的罪名給我啊！”

喊聲惹來了一些過路的群眾駐足，看的李校尉臉面有些無光。他問：“既然你說不是私鹽，那這是什麼？”

六麻子大喊：“是不是私鹽，你看不出來還嘗不出來嗎？你自己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