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了一個月,農貸的高潮也過去了,周邊的農民們全都順利地借到了錢,將地主的羔利債都還清了。
陸川算了一下帳,一年之後,目前所有的存單和債單到期,錢莊的收支基本能夠平衡。
這就有一個問題:明年開始,一旦大家都連本帶利地兌到錢了,那麼存單肯定會增長。
但這時候,農民的借貸卻大機率不會再來了,那麼錢莊就必須找到新的贏利點。
陸川又想起了侯小黑提出的建議:鼓勵民眾經商,那麼這些人必然就需要做生意的本錢,借貸業務自然就上來了。
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就招來了反對意見,提出反對的是人是州牧崔妄零:“農桑是國家的根基,經商總是賤業,怎可讓人舍農桑而行經商呢?”
“若是讓百姓人人都去經商了,那糧食誰來種?生產誰來做?天下人都要沒飯吃、沒衣穿了。”
陸川笑了:“這你就多慮了。我要找的人,肯定不會是那些農民和工人,這些人老實巴交,出去做生意肯定會被騙得底掉。”
“高門大戶那些子弟,個個錢多的花不完,他們也不會需要借貸。”
“所以真正需要借錢的人,其實是那些小世家和落魄世家的子弟。這些人有一定的見識和文化,並且一直在尋求一個發展壯大的機會。”
“也只有這些人才能成為錢莊的客戶,從錢莊取得資金,繼而帶來源源不斷的利潤。”
聽到這裡,崔妄零才算是放下心來:“全憑都督決斷。”
於是接下來,陸川利用商行的途徑,將各地商貿行情的訊息源源不斷地帶進來。
比如高密郡布貴糧賤,那麼陸川就會鼓勵商人向高密郡販布,再買了糧食運回來,就可以賺取差價。
如此兩三次下來,真的有人賺到了錢,那麼自然就會有更多的人都加入到經商的行列中來。
其實,陸氏商行放出的訊息是陸川有意為之,他故意做高了高密郡的布價,又做低了糧價,不惜自己貼錢,為的是把“將本求利”的概念植入大家的心中。
三次下來,越來越多小世家的子弟都投身其中,眼看經商的風氣已經漸漸成形,陸川也就不需要再故意製造行情了。
生意有賠有賺乃是常態,好在陸川的利息不高,就算虧本,大家也不至於還不上債,更不會形成滾雪球似得利滾利。
就憑這一點,陸川就當得起“大善人”的稱號。
錢莊的生意越做越大,本地四大家族有些不滿,因為他們放給窮人的債務都被結清了。
許多中小家族受到的影響更大,以後每年的收益都要減少一半。
這就意味著:自己家族夠吃幾輩子的飯票,沒了。
俗話說:斷人財路入殺人父母,可對方是陸川,這些人沒辦法,只能忍了下來。
這一日,陸川正在錢莊與掌櫃的閒聊,本地商人趙易山、周駿琅二人登門拜訪。
二人見到陸川很是恭敬:“問陸侯爺安。”
陸川有些驚喜:“許久不見你二人了,怎麼今天有空登門呀?”
趙易山逢迎道:“侯爺如今身登高位,我們這些小人物如何敢在您面前叨擾。”
陸川說:“當初我窮困時,你二人就已經是本地的商賈大戶了,以後若是有好的生意,一定記得要告訴我呀。”
趙易山無奈地一笑:“侯爺說笑了,我二人前時運不濟,投錯了本錢,大虧了一筆。”
“回來又遭遇了匪人打劫,身上的錢財俱被搜刮了去。雖然僥倖逃得性命,可也將家底幾乎敗光了。”
周駿琅說:“正是如此,所以我們今天才斗膽登門,打算借貸一些銀兩,出門販貨去。”
陸川點頭:“你二人要多少錢,打算去哪裡販貨?”
“若是旁人問起,我們定是不說的。”趙易山一臉認真:“不過既然是侯爺問,那我們也不可隱瞞。”
“我們準備借一千兩銀子,將一些糧食等貨物運到西南梁州府和益州府去,若是侯爺有興趣,我們可以搭夥一起做生意。”
陸川問:“既然如此,抵押物可曾帶來?”
二人各自從袖子裡拿出了一份地契:“我們各有二十畝水田,可位質押。”
陸川點頭:“收好質押物,將錢借給他們。”
趙易山把陸川拉到一邊:“陸侯爺,你不考慮跟我們一起嗎?以陸氏的財力若是肯走上一個來回,肯定能掙一大筆錢。”
陸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