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還會治不好。”他覺得有點不能理解。
“醫生能治好病,不能治活命啊。”大伯惋惜地說道。
“我媽也這麼說呢,這真是命嗎?我不相信。”他那時相信,所謂命,或者命運的東西,全是迷信,事在人為,怪命是沒有用的,是懦弱,不懂科學和哲學,不相信書的教導。
“最高階的技術和醫藥都治不好,不是命是什麼。”大伯繼續削他的樹枝,那是一棵甜榛子樹,他認識,果子比板栗要小很多。
“袁老師啊,快穿起衣服來,不要感冒了,比昨天冷呢。”大娘隔著一個吃飯間,喊道。她正在蒸飯呢,暖融融的蒸氣停留在天花樓板上,正往這邊湧過來呢。
“大娘,不冷呢,這雪下得真好,不用砍柴囉。”
大娘比阿姨高大,但面板跟她一樣白,那是臉上的,手臂上的,小腿上的。這背上的,他沒看過。他推著她背上的肉,就像捲起千堆雪,帶有生命的溫度的雪,時涼,時暖,時熱,時白,時紅,時粉。
“但女人的死,很特別。你知道嗎?大部分病死的,都是因為乳腺癌,乳房裡面生的癌,很兇哦,根本沒辦法拯救,得一個死一個。”
阿姨說道。說得有點恐怖,可怕,感覺她的身子都震動了一下,把他的胯部顛了一下,像騎單車時後輪頂到了一顆比雞蛋略小的石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