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道,回想起自己寫詩的日子。
“這是花嗎?”黃鐘呵呵大笑,“你走前去看。”
“啊?”
他真地走前去看,竟然是一團團的衛生紙,揉得各式各樣,可不是像花麼?那時候,他知道外面的有錢人家已經不用棍片子和竹篾片揩屁股了,而用這種軟綿綿的衛生紙,豪華高階,優雅體貼。但是,白花朵朵,卻沒有一點兒臭味,而是有一股奇怪的氣味。
“黃鐘,你是害我要踩一腳的屎吧?”他趕緊跑回來。
“踩到了嗎?不可能吧?”黃鐘笑道。
他抬起腳底看了看,沒有,反而被青草磨洗得一塵不染,光滑透亮。
“誰跑這麼遠來拉屎?你就沒有聞到一股鹹溼的味道?”大呂問。
“沒有啊,臭是沒有,但有一點兒說不出的味道。”他很奇怪。
“這就對了。告訴你,這外面的後生和姑娘膽子大得很,特別是從廣東、東莞、深圳那邊打工回來的,很開放,據說是學到香港的。這些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就跑來這裡約會,情不自禁就做那種事情,搞得這裡長年累月都有衛生紙。搞完了就走,也不收拾一下。”大呂說得有鼻子有眼。
“以天地為屋子,以草地為棉席,以油茶樹為帳幔,這些人,真是有竹林七賢之一的劉伶的風度啊。”他讚歎道。
“唉,我們都落後了,都還在對付小孩子。外面的世界可能真的是這樣呢,花前月下,情到深處自然熟,他們把這叫作‘享受生活’,不知道好還是不好。”黃鐘感嘆道。
“誰也想啊,只是我們還沒有這樣的本事,等我們賺錢或出名或升官了,自然也有人粘著,幹到天亮都行。”大呂說話一直比較直率。
“那你向它們努力吧!”黃鐘指著那些紙團,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