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一口口水飛奔而來,在離他只有三尺的地方落了下來。
又是瘦女人!浪蕩著一擔尿桶,一顛一顛地走過去,他忍不下去了,這也太欺負人了,一無冤二無仇的,幹嘛這樣蔑視自己?他板著臉孔,硬著頭皮就趕了過去,不能太被鍾晴瞧不起了,卻被鍾晴一把拉住,這真是救了自己一命。
“蕩婦!”
瘦女人毫不退縮,瞪了他一眼,從牙齒縫裡吐出這兩個字。
他的腦袋“嗡”地響了一聲,卻不敢真的掙開她的手了,因為那眼神,太尖厲了,刺得他的心臟鑽著疼。鍾晴緊閉著嘴巴,暗暗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輕舉妄動,直到那瘦女人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你們家跟她有仇嗎?”他一臉的窘態。
“她有病!”
“有病?看不出來,還蠻會對付人。”
“她有神經病!”
“看不出來呀?只是看她一個人悶悶的,難道就沒有家人?”
“沒有,老寡婦了,都是憋的!成天找人鬥,我不理她,一理她,可以鬥一天了。”
“這人太尖刻了,惹了她還不撕了人?”
“是啊,只有躲為上計。這樣無兒無女無親戚的寡婦,太可怕了,我已經被她氣得沒有脾氣了。誰叫我跟她一樣,都沒有自己的房子呢?”
“啊,這房子不是你們家的?”
“不是啊,你不知道,祠堂都是眾家的?我們家的和她家的屋子,都是眾家的,只有沒有本事的人家,才賴在祖屋裡,沒地方去啊。”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天邊的烏雲慢慢地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