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叫興趣相投呢?語文跟數學,還是截然不同的思維啊!”
“你這泡了茅臺的香腸,好肥又香,弄得我滿鼻滿唇都是,讓我想起了我初二時的那位校長,也姓袁,已經退休了。那時候啊,他在我們食堂,那位做飯阿姨跟他開玩笑,手抓一塊剛燒好的燒皮肉,塗在他的臉上,那真是滿臉油光光的,可惜了一塊好肉,被丟給狗吃了。校長還笑嘻嘻的,一點兒不責怪她。我們站在窗外,還莫名其妙:為什麼一個做飯的阿姨,敢欺負一個初中學校的校長?唉,可惜了,那塊油光滑嫩的燒皮肉。”
他嚼著這塊肥香腸,想象著在咀嚼著當年那塊塗在校長臉上後又被野狗一口叨走的那塊燒片肉。
“你們小孩子哪懂大人的樂趣?就是現在,你也是半懂不懂哇!”她遞過紙巾,“再擦乾淨一點,免得讓我看了沒有食慾。”
“那個校長啊,只顧吹拉彈唱,吃喝玩樂,聽說家長都叫他‘草包’,不過,運氣卻出奇地好,剛好碰上我們幾個,考上了好學校,他還說我這個本家為他爭了光呢。”他對這個校長卻沒有壞感,因為他總是笑嘻嘻的,永遠是那麼快樂,像故事中的彌勒佛。
“最後,還不是出事了?”
“怎麼,你也知道?”
“你們這個臭學校的校史嘛,誰不知道一點?色鬼一個,還校長?”
“不能這麼說,他對我還是很好的,叫我考試不要緊張,按平常的精神去做就行了。我的升學宴他也參加了呢,酒桌上還說我是靠了他的幸運神,成績才這麼拔尖呢。只可惜,後面怎麼會因為嫖娼被抓,被開了黨籍呢?”畢業之後,他聽說了這事,感到十分遺憾,怎麼說,也是自己青蔥歲月的校長呀。
“其實,怎麼說呢?如果他是一個文人,會吟詩作畫,風流倒也是一件雅事,像宋代的柳永,徜徉於青樓瓦肆,交結於優伶妓女,即使眠花宿柳,誰又會說他是淫徒色魔?你又當官,又拿國家的工資,又沒有文采,那不純粹屬於縱慾之樂嗎?誰能原諒?切,當然誰也瞧不起。”
“校長如此,老師如此,學生也如此,真是時代不同,奇葩相似。後來呂主席有沒有被你調教好?有沒有給政教處添麻煩了?”
“你猜呢?”
“我猜應該沒有了。這傢伙還正常履職,貌似更有幹勁了。”
“這就對了。我詳細給他介紹了它們的材質、做工、設計理念、功能特點,也讓他聞了已換沒洗的氣味,跟其它換下來的衣褲的氣味,告訴他,髒的,就是髒的,這裡頭有多少蟎蟲啊,細菌呀,所以才要洗。洗了之後,跟其它衣物沒有任何區別,絲是絲,布就是布,形態不同而已。最後,你知道我給他看了什麼?”安越睜大了眼睛。
“我哪知道?”
“你猜一猜?”
“我猜——”子溫的臉瞬間更紅了。
“你肯定猜對了!呵呵!”安越大喝了一口酒,張開小嘴,向著蒼天,其實是天花板,呼吸急急地回味著,子溫聞到了茅臺和著青椒的溫熱的氣息,像那年漫長冬天過後的第一團春風,是哪一年呢?應該是父親逃走後得到逃亡地點確切訊息後的那一年吧,也就是自己即將師範畢業的前一年吧。
“猛藥去痾,刮骨療毒,休克療法,每一招都足以致命,我三招用下去,效果絕對是爐火純青,如干將莫邪之雌雄雙劍,瞬間斬斷了這個懵懂少年所有的情根色孽,永無後患。”安越又小嘬了一口茅臺,緩緩地撥出一口氣,像某個明星優雅地吐出一口悠悠打轉的香菸圈,跌跌撞撞地撞入子溫的口中。
“吐氣如蘭!”子溫作了一個深呼吸,極像是在品味著剛才安越老師的那口醇厚的茅臺酒。
“下了猛藥之後,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怎樣講?”
“我說,愛屋及烏,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拿走我的文胸,只不過是對文胸之下的肉體懷有旺盛的求知慾而已,對陌生領域的渴望瞭解,期望深入,是人類作為萬物之靈的最高靈性,我們不該把你的靈性抹殺在萌芽之中。只可惜,初三的《生理衛生》課來得太遲,連老師都不好意思講第十一章的《生殖與健康》,何況你們……”
“對啊,我讀初三的時候,老師就叫我們自習這一章,以前的師兄也是這麼說,不曾想現在的老師依然跟從前一樣,這老師教了十幾年《生理衛生》了,上課從來不帶書,第幾頁第幾行,他都記得滾瓜爛熟。關於那一章,老師只說了一句話:以後你們夫妻同房的時候,這一章用得著。那時我們還不知道同房有那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