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就叫作‘蝴蝶效應’吧,亞馬遜森林的一隻蝴蝶偶爾扇了一下翅膀,就引起了美利堅合眾國的西海岸的一場颶風,誰想得到呢?這是在團幹部培訓班上的一個老師講的,很是新鮮。
那一天,我可能真是喝醉了,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他們都不相信,說我幫助了他逃跑,我也是醉了,如果我早知道那件事,打死我也不陪他去進什麼城,都是誘惑惹的禍呀!”
“到底是什麼誘惑呀?”烏拉不耐煩地踢了一顆石子,“嗖”的一聲滑過樹梢,驚起一隻五彩斑斕的野雞,驚叫著溜下山去,他懷疑它終究剎不住勢子,會撞在某棵無名的樹上而死,像守株待兔前的那隻倒黴的兔子。
“後來多少天,我才知道,我們的喬也老師,在與女體育老師,也就是那個叫馮華的老師敬酒的時候,不知道是他敬她的,還是她敬他的,總之,這都不要緊,在這個時刻,不知怎的,他就摸了她的胸,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當時,她就給了他一個巴掌,他也毫不示弱,也給了她一個巴掌,這一下,惹出大事來了,她操起掃帚,就掃了他一下,是去了掃把頭的那種,很鋒利的,戳一下會要人命的,所以人們就把她拉住了,她得理不饒人,像扔標槍一樣把掃把竿子扔了過去,幸虧喬也跑得快,掃把竿子在操場上戳起了一陣黃煙。校長看這架勢不對,把摩托車借給他,叫他快走,過兩天再回來。沒想到,他情急之中,竟然想到帶我出去幫他騎車,我也是如墜五里霧中。”
“你這老師也是活該,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女老師,沒被打傷就算幸運了,還敢還手,真是奇葩一朵!”
“後來,我想了一下,可能是我的老師認為她作風開放,動一下手腳沒什麼吧,沒想到試不得。”
“人家再隨便,也不會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這麼多人,以後還怎麼工作?叫我說,打得好,打死都不冤枉。”
“可是,畢竟也是大家喝了酒,氣氛很粘稠的時候。”
“都說酒醉心明,他還會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啊呀,這不是你的想法吧?有點可怕喲。”
“怎麼會呢?他是我的恩師,這樣做肯定不對,把他往死裡打,也罪不至死呀。”
“嘿嘿,這你就沒想到了,她這是虛張聲勢,憑她的體育手藝,第一下就可以戳他一個血洞,然而她沒有,戳不到的時候,又假裝戳,這就是裝了,裝得越氣憤,自己越正氣那個凜然,你們大家都被她懾服了吧?”
“嘿,應該,想象得到,有可能。”
“就是這樣子的,裝得挺像的。你們都被她騙了。她還會在乎她那個東西,在乎的是自己的純潔正派的形象,這個形象不搞好來,她還怎麼在學校裡混?呵呵。”
烏拉的話令他震驚:她沒有學過心理學,怎麼倒比自己更會心理分析,細思之下,確實在理,在她的生活歷程中,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有這麼深的真知灼見?
他想起了他與馮華之間的一件事,正好印證了烏拉說的這些話,讓他不服都不行。
那天,他獨自提個袋子去城裡聽課,走在鄉間的馬路上,準備去對面大馬路上搭車,突然,後面響起了摩托聲,他不回頭,他不想讓人看見他豔羨的目光,令自己變得猥瑣不堪,可是摩托聲突然變小,“唧”的一聲在他身旁停了下來,原來是馮華騎著她的鈴木踏板車過來了。
“出去呀?”他首先問候道。
“是啊,城裡聽課。你呢?”她很興奮。他知道,自從她從教體育轉到教數學後,自信心大增,又在邱大海,這個曾經的物理教研組長搖身一變為校長的舊男友的提攜下擔任了年級組長,說話聲音就高了許多。
“我……”他想撒個謊,不想跟她同一路,但一下子找不到理由,還是依舊答道,“也是去城裡聽課呢。”
“那剛好同路呀,來,坐上來,我載你去!”她拍了拍車子寬大的皮革後座。
他就料到這難堪的一面,侷促道:“不用,啊,不用,我不用趕時間,你先走吧,不耽誤你。”
“什麼耽誤不耽誤,一樣的進城嘞,怕我技術不行,摔著了你?”
“不,不,你技術,肯定行,這麼多年……”他想象著自己情不自禁的豔羨似的難看的微笑,更加侷促不安。
“相信我還有什麼說?上來,別害羞!”她似乎看出了自己心中的疙瘩。
“不用的,還是你先走吧,況且——坐客車也有車票報銷的……”他心想,坐客車多自在,不用欠你的人情,還可以順路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