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飛聲大為不解:“你既然看得這麼清楚,又為何非要頂撞他?”
“???”葉灼更惑,“雖然很多事我能理解,但我覺得不對呀。”
笛飛聲露出了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笛盟主這是覺得我不如角麗譙了?”葉灼氣笑,“這角美人如果沒入金鳶盟,你還能少奮鬥十年呢。”
一想起角麗譙勾結萬聖道以雷火炸金鴛盟的事,笛飛聲就滿面寒霜。
像角麗譙那般一邊說愛你入骨,一邊下重手背刺,眼裡含情脈脈,出手就讓他閉關十年——這種女人他委實不能理解。
甚至有時候他覺得,如果角麗譙不是這麼作妖的話,反正男人都要娶老婆的,他對兒女情長也沒有太大興趣,不是不能考慮。
可她越是善妒,惡毒,工於心計,他就越是厭惡。
“笛盟主,在你心裡呢,女人就該是喬姑娘那樣,美貌,賢淑,聽話。有沒有手腕和能力不重要,只要別太蠢。”
“最好呢,武功再高一點,但重中之重是凡事要圍著你轉。”
“在你心裡,角麗譙就是‘永遠學不乖’。”葉灼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可是,她只是不喜歡由著你完全做主而已。”
“就像我呢,是喜歡李相夷。”葉灼說著瞥了一眼李蓮花,“不是喜歡做他腰上的玉墜。”
李蓮花笑出聲來,順勢拍拍笛飛聲的肩,傳音入密道:“我早都告訴過你,葉姑娘永遠只是她自己。”
“倒是你呀,這角大美女的豔福,處理不好可是要脫層皮的。”
笛飛聲不甘示弱,立即反擊:“我倒不知你心思這麼彎彎繞繞,像個女人。”
李蓮花惡狠狠地瞪了阿飛一眼:“你才像女人!”
葉灼看著他們倆如今像老友一樣互損,也在一旁笑得眉眼彎彎。
方多病終於還是餓了,翻箱倒櫃地找吃的,然後抱著一個乾麵餅去外頭啃了。葉姑娘被他纏著多講一些李相夷的事,李蓮花擺手表示自己不想旁聽。
葉姑娘眼裡的李相夷……有時候很好,有時候又讓人不忍直視。
於是樓裡只剩笛飛聲與李蓮花。
“我現在理解你為什麼不喜歡她了。”笛飛聲見李相夷從前喜歡喬婉娩,便以為他的心思跟自己一樣,“做老婆吧,太有主見了。做紅顏知己吧,還略顯刻薄。”
李蓮花斜他一眼,“我跟你可不一樣。”
“不一樣?難道你喜歡她?”
“那倒不是。”李蓮花連忙否認:“我就是覺得,女子本來就該像葉姑娘這樣。”
“人有主見又有什麼不對?”
平心而論,他如今能夠欣賞葉姑娘了。
她太像是曾經的李相夷。
李相夷不是不知道這武林的潛規則,只是他覺得不對。
他覺得不對的事情,就以強力碾壓過去。
葉姑娘沒有那麼強的實力,於是她選擇不說,也不做,遠遠避開。
方多病咬下一口有些發乾的麵餅,感慨著這麼好的月色卻沒有佳餚美酒,只淪落到涼水就乾糧。
葉姑娘看了一眼,溢於言表的嫌棄,只攤開裙襬在一旁坐下。
“葉姑娘,那你殺的那麼多人,百川院就當真沒有管嗎?他們甚至沒有試圖阻止你繼續殺人?”
“是啊。”葉姑娘拔起一根枯草,“捏著彼此的醜聞,是名門正派之間最堅固的紐帶。這是四顧門與葉氏暗中結盟的絕好機會。”
“葉氏掌握鐵礦和鉅額財富,又是百年世家,對剛剛成立卻風頭過甚的四顧門來說是個不容錯過的盟友。”
“何況葉氏不像其他的老牌宗門,除了這件事別無所求,是成本最低的選擇。”
“我殺的人越多,葉氏得罪的門派越多,這盟約反而越牢靠。”
方多病倒是第一次見識這武林的另外一面,對葉姑娘的眼界越發佩服。
“你有沒有想過,幾乎所有的武林宗門都有自己的產業,小一點的,會涉足漕運、鏢局這些需要武力的行當,而像玉城、雲城這樣的大宗門,甚至有壟斷的資源。”
“那維護武林正道的四顧門,靠什麼運轉?”
方多病回憶了一下:“四顧門從前不是有很多商鋪?”
“四顧門又不是天機山莊,靠炒地皮發家。當時四顧門內全是像你這麼大,初出茅廬的熱血少年,哪有幾人懂經營啊。”
“何況這各行各業,都是有門檻的,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