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不把我師父放在眼裡了!怪不得葉姑娘氣成這樣。”
不,她氣成這樣是因為某人要去。
去便去,還把那大紅的喜糖盒子明晃晃地放在藥櫃上,葉姑娘可不是一下樓就看見了嗎。
笛飛聲搖搖頭,決定不跟吃醋的女人一般計較。
有那麼一秒鐘,他想起昨晚李相夷口中的‘消受不起’,深以為然。
總覺得這位葉姑娘有一天會跟角麗譙瘋到一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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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樓在山間行了一日,停在距離小青峰一日半路程的彩燈鎮外。
太久沒有回到喧鬧江湖,幾人一出門就聽見沸沸揚揚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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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這四顧門主李相夷,竟然與葉二小姐有舊。”
“說那麼好聽幹嘛,什麼有舊,是有私情。”
“就是,是李相夷先對不起喬女俠的!有了天下第一美人,還跟青樓花魁不清不楚。”
“這揚州慢和相夷太劍何等威風,竟然傳給風塵女子。嘖嘖,怪不得喬美人要另覓佳婿。”
“你們瞎說什麼呢!”方多病立即炸了,“我師父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可葉姑娘會揚州慢卻是事實,他一時不知怎麼辯駁。
他本能想把葉姑娘抓過來現場闢謠。
“喂!”
剩下三人就這麼慢悠悠地走在後面,全不在意的模樣。
甚至李蓮花經過他時,還拍了拍小朋友的肩,讓他不要置氣。
“喂!你怎麼都不生氣!”他這話當然是對葉姑娘說的。
每每談到李相夷有關的話題,這四人組裡只有葉姑娘跟他統一陣線。
“我為何要生氣?”誰料葉姑娘嘴角含笑,顯然心情不錯,“要不是知道是肖紫衿,我甚至懷疑是我自己傳出來的。沒想到他這個人雖然虛偽又計較,但卻總能歪打正著讓我開心,唔,下次他若惹我,得放他一馬。”
方多病:“???”
“但是他們在詆譭我師父的人格!”
“可他人都死啦,也聽不到,也不會在乎啊。”
葉灼打定主意不管。
“那也不行!我還活著,我還能聽到,誰也別想在我面前詆譭我師父!不行,我得去找肖紫衿算賬!!”
他已經跳過了推理求證,直接相信葉姑娘的直覺,認定此事是肖紫衿所為。
葉姑娘瞥了他一眼:“就你這樣還參加什麼婚宴啊,再給人婚禮鬧黃了。”
李蓮花也怕方小寶個性衝動,當真去找肖紫衿算賬,立即將人往回一攬,用哄小孩的語氣寬慰道:“既知是詆譭,理他們作甚。”
方小寶一直到客棧裡都還氣呼呼的,爾雅劍往桌子上一扔,大呼小叫地喊小二拿壺酒來,仰頭就灌。
“氣死本少爺了。”
“氣死本少爺了!!!”
他這一路上已經聽閒話聽得耳朵都長繭了,越往小青峰去,傳言便越離譜,已經變成了‘李相夷早知葉二小姐的女兒身,少師劍本是二人定情信物,是因為葉氏醜聞爆發,葉二小姐淪落風塵配不上他這個天下第一,才轉而追求武林第一美人喬婉娩,卻又放不下舊情人腳踏兩隻船等等等等……’
就連客棧裡也全是閒言碎語。
一路低氣壓的葉姑娘倒是忽然心情好了起來,認真點了幾道菜,然後一手撐著頭聽人說閒話等上菜,一邊小聲哼歌。
李蓮花悠閒吃著贈送的豆乾,吃得甚慢,一邊揮著袖子扇那穿堂而來的喧囂熱風,只當自己耳聾。
笛飛聲壓著笑,目光在他們倆身上掃來掃去,頻頻搖頭。
“這肖紫衿定是請了不止一個戲劇班子,還買了說書人。”葉姑娘頗為專業的點評道:“別說這話本子的要素還挺全,又夠狗血,感覺能火上好一陣子。”
“夠了!本少爺受夠了!我要去把那些瞎嚼舌根的人都殺了!”方多病氣得發抖,要去拔爾雅劍,卻被李蓮花筷子一伸,穩穩壓住。
李蓮花倏地抬眼,盯向客棧門口,臉上閃過了一瞬戒備。
是隻來賀喜的隊伍,不過聲勢頗為浩大,光是繫了紅綢的賀禮就裝了八箱,主人沒下轎,就圍上了一堆小廝和婢女。
穿白衣繡金紋的公子哥頗為囂張,邁進門檻第一句話就是:“小二,清場。”
這下客棧裡的所有人都轉眼去看是誰這麼囂張——
哦,白水宮,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