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眾人心思各異。
這其中心思最為複雜的,當屬宋尋。
如若是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藍鈺玖此言此行,怕是會讓宋尋心生失望之意。
一個男子為了一個相識不久的女子,竟是把自家恩師以及宗門的臉面,在大庭廣眾之下堂而皇之的丟開,無一絲一毫的猶豫,著實是有些自私冷情了。
但這個女子,卻是宋尋捧在手心裡的女兒,藍鈺玖為了他的女兒能夠如此,足可見他對自家女兒的心意有多深……
下方的玉嬋衣,也被藍鈺玖的一番話語震的有些回不過神。
她不能明白藍鈺玖為何會如此鏗鏘有力的說出這番話語。至少換做是她,無論發生何事,在她心中,再沒有比師父,比天劍宗更讓她在意的事情了……
不管眾人心中是何種想法,面上又是何種神情,藍鈺玖卻依舊跪在原地,挺直脊背,定定的看著宋尋,勢要一個答覆。
宋尋微微收斂心神,輕咳了一聲,道:“藍世侄快快請起,此事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
藍鈺玖略一猶豫,還是順著這話站起了身,隨即朝宋尋恭恭敬敬的行了個拱手禮:
“是晚輩思慮不周,此事應當讓家師出面提及方顯鄭重。”
他自是迫不及待想要定下與宋頌的婚事,只是在此時此刻非要一個明確答案的話,難免有威脅之意。他可不願弄巧成拙了。
此番比試就在眾人神不思蜀中落幕。而藥王宗的驚瀾真人有意求娶他們的小師妹,甚至不惜入贅的訊息不出半日,就已然弄得天劍宗人盡皆知。
而聽聞此事的許知遊,面上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但掩在袖中的雙手,卻是不由得微微收緊了些。
內心有些苦悶的同時,他也生出了幾許欣慰:如若頌兒心悅之人是驚瀾真人的話,也好……
花廳內,宋頌有些不安的端坐著,時不時的往書房的方向看上一眼,眉目之間帶了些許的擔憂。
“頌兒無需太過擔憂,師兄自有分寸,不會對他如何的。”
連亦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微眯了眯眼,淡淡的話語從他口中吐出,也不知他對藍鈺玖求娶宋頌一事是何種看法。
“連亦師叔,我曉得的。”
宋頌有些勉強的笑了笑,以她對藍鈺玖這幾生幾世的瞭解,自是知道對方不會出什麼事。
但自家爹爹和他兩人進去書房已有大半日了,也不知兩人在裡頭是何種光景。
以爹爹對她的珍視程度,她就怕爹爹因為她,而對自家戀人提出些什麼刁鑽的要求。
說她恨嫁也好,說她不知羞也罷。她總歸是想爹爹儘快鬆口兩人的婚事,好讓她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著阿玖去一趟藥王宗。
這一世,她不願再讓他背上欺師滅祖的罵名,不願讓他縱然身死,卻依舊被世人唾棄。
看著宋頌這般心神不寧的模樣,一旁的玉嬋衣面上冰冷,心中卻是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好不容易養這麼大的師妹,如今卻為一個算不得熟識的男子……
吱呀一聲,書房大門應聲而開,花廳三人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那一前一後出來的兩人身上。
宋頌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爹爹。”
話雖是對著宋尋說的,但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宋尋側後方的藍鈺玖身上。
似是察覺到宋頌的視線,藍鈺玖溫和的目光與之對上,隨之淡淡一笑。
藍鈺玖那略帶安撫之意的神情,讓宋頌心頭一鬆。收回視線之時,卻對上宋尋那略帶幽怨的眼神。
“頌兒放心,爹爹再如何看他不順眼,念在他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總歸是不會對他做些什麼過分之事。”
這般幽幽的話語,這其中暗含的深意,讓宋頌臉色陡然一紅。但她卻故作鎮靜的看著宋尋,神色無辜:
“爹爹說的這是什麼話?爹爹的為人我自是清楚,我哪裡有什麼不放心的?”
宋尋看破不說破,深深的看了自家寶貝女兒一眼之後,徑自往花廳走去。
待幾人全都落座之後,宋尋似是無意般瞥了藍鈺玖一眼,而後道:“明日我會帶著頌兒與藍世侄一同前往藥王宗。”
頓了頓,宋尋看向連亦:“師弟,接下來一段時日,天劍宗就要麻煩你了。”
連亦雖是有些無奈,但還是點頭應下:“自家師兄弟,無需這般客氣。”
他平日裡最是喜愛鑽研醫術,有時因為一些醫書上難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