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愣了一下：“前輩，沒有以後了……是什麼意思？”

凌流沙笑而不語。

秦安立刻就明白了，他沉默著收回視線。

【小傢伙，命運並非一成不變。】凌流沙的聲音突然在秦安腦海中響起，顯然是刻意為了避著誰。

秦安垂眸看了手中的巨劍。【多謝前輩提點。】

在輪迴中，他看到了很多事，但卻沒有一次真正的走到了終點，就像是和真相之間隔了一層霧，讓人難以看清霧中究竟隱藏著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陰陽玄冥尺上——畢竟他不是個喜歡悲春傷秋的人。

在時間一道上，他進展緩慢，也許可以憑藉此物得到一些啟發。

——

仍在第二道關卡中的朔衡，如今徹底鎮定下來。

以凌流沙的視角來看，朔衡已經閉目打坐了將近一年的光陰。

第二道關卡中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

外界一天，小世界一年，並且在關卡之內的人也難以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所以若是朔衡遲遲不能找到關竅的話，他就會因為極大的時間流速差距而迅速老去，從而身死道消。

不過，凌流沙卻並不擔心。

因為他已經在朔衡身上感受到了那股極為熟悉的、玄而又玄的力量。

…

逐漸明白了一些什麼的朔衡不斷在腦海中捋著思路。

說到底，還是前一些淺薄的認知限制了他的想象。

如今，他正在把那些淺薄的認知推翻。

生死輪迴，日月輪轉，星辰明滅，世界週而復始。

——輪迴。

沒錯，就是輪迴。

然而輪迴的本質又是什麼呢？無外乎時間而已。

從前他以為，輪迴只是代表著一個人生生死死。喝了‘孟婆湯’，再迎來下一世，即便【荒古】沒有地府的存在。

但這些所以一切，在【荒古】之中，卻也不過是漫長的時間長河裡的一個小小的片段。

明悟到此，朔衡的念頭一通再通。

一道純淨無瑕的光芒透過小世界的壁壘落在朔衡身上，他呼吸平和，眨眼間陷入頓悟。

凌流沙看著這一幕，震驚到直接把下巴上的鬍子拽掉了兩根。

“嘶……”看著自己手裡的白色鬍鬚，凌流沙心虛的摸了摸下巴。

雖然靈魂體感受幾乎感受不到尋常的疼痛，除非是使用那種對靈魂有特殊效果的武技和道具，但凌流沙還是覺得自己的下巴一陣幻痛。

不過這疼痛也讓他更清楚的知道，朔衡是真的頓悟了。

甚至，他周身的靈氣也異常活躍，看起來就像是即將要突破了一般。

凌流沙眨眨眼，心底再次感慨了一句朔衡的妖孽程度，而後抬手一揮，把所剩不多的力量又分出了一些，在朔衡腳下佈置了一個大型的聚靈陣。

眼看著風雷靈氣幾乎凝成液態漂浮在朔衡身邊，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化神到合體，需要做到將元嬰與自身合二為一，從而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此刻，在凌流沙那雙剔透到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裡，朔衡的肉身、丹田處那個小人兒模樣的元嬰邊緣正在一點點虛化，跟朔衡本身的肉體相融。

這個過程是極為緩慢的。

不過想來以朔衡的天賦，應該也用不了太長的時間。

忽然，秦安那邊傳來的動靜同樣吸引了凌流沙的注意。

他轉頭看去，就見又是一道金光當頭撒下。

“……”

凌流沙摸了摸鬍子。

這年頭怎麼回事？

頓悟這種東西，已經成大白菜了嗎？

——

從化神巔峰突破到合體，朔衡用了整整十年。

然而在凌流沙身處的正常時間流速中，甚至連半個月都沒有。

不到半月時間就完成了突破，即便朔衡依靠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但運氣，同樣是實力的一部分。

能在凌流沙打造的小世界中完成突破，就是他的機遇，也是他的實力所造就的結果。

如若不然，現在身處小世界中的那個人，應該是秦安才對。

此刻，在小世界中，朔衡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瞳孔中央浮現了一輪日月的倒影，還有一條若隱若現的鎏金色河流圍繞著日月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