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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邵梵不拒絕，也不點頭：“隨你。”

&esp;&esp;王獻又看了眼趙令悅。

&esp;&esp;他淡笑：“渡之將為人父，是他之幸。我知今日渡之會釋懷，自身也無法繼續困守過去，因此有一物，還請郡主替我帶給公主，以了公主此生心願。”

&esp;&esp;他從袖中抽出一柄卷軸，遞給趙令悅，“這也是我離開前，能為她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esp;&esp;趙令悅應下，“你也保重。”想了想，又衝著王獻離去的背影加了句，“後會有期。”

&esp;&esp;王獻一頓。

&esp;&esp;未曾回頭。

&esp;&esp;

&esp;&esp;不過五日，邵梵與一部分增援的鄭兵一塊從建昌宮內出征南下，意在直取金不敗頭顱，將戰事收尾，讓大盛徹底平定。

&esp;&esp;趙令悅當天就坐在宮門城闕之上，彈奏出一首琵琶曲子。

&esp;&esp;曲一出，眾人紛紛抬頭。“什麼聲音啊？”

&esp;&esp;“是琵琶，琵琶聲，有人為我們彈曲餞行呢。”

&esp;&esp;邵梵頓住馬腳。

&esp;&esp;側耳閉眼傾聽。

&esp;&esp;這曲子，他很熟悉，然趙令悅彈出了些許的錯音，夾雜在高音之處。他知道她的意思。

&esp;&esp;——彈錯落，為有顧。

&esp;&esp;何嘗不是一種悲壯的挽留？

&esp;&esp;邵梵睜開眼，擰緊劍柄，“出發！”

&esp;&esp;他怎麼不會回來呢？他的身後，有一座城池，城池裡，有他的女人跟他的孩子在等他，他一定會回來的。黑鷹自天邊雪山飛過，劃過建昌城上空。

&esp;&esp;趙令悅彈完琵琶，人已去，宴席將散，她心中格外寧靜，起身將琵琶交給一旁趙琇的侍女：“公主此時在哪兒？”

&esp;&esp;侍女溫婉一笑，“她已在後苑等候郡主許久。”

&esp;&esp;趙令悅隨侍女走入亭下，亭外冷梅多株，容顏鮮美，散發陣陣梅香，成就一番雪中美景，趙琇下過朝，已褪下垂簾聽政時繁瑣的翟衣冠冕，見她來了，讓人送上一杯暖茶。

&esp;&esp;她見趙琇手中提著那捲軸，已經開啟了，此時對摺拿在手中，兩眼放空入了亭外梅林。

&esp;&esp;趙令悅飲下一盞熱茶，扶腰慢坐下，與她共同賞梅，不經意道，“五日前我便將它給了公主，公主為何今天才看？”

&esp;&esp;“之前沒空。”趙琇轉過身，將卷軸隨意擱在擺著茶盞與梅花酥餅的桌案，看她一眼，“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esp;&esp;“我正欲為此，與公主討個賞。”

&esp;&esp;趙琇淡道，“若我能做到的，我自會滿足你。令悅，三年來，你吃得苦不比任何一個人少，即便我們關係不復從前，我仍念你舊恩，儘管說來。”

&esp;&esp;她轉過身，陳述：“請公主革去我所有名位，讓我隱遁，自此，朝廷裡再也沒有昭月郡主這個人。”

&esp;&esp;“你是覺得，我護不住你嗎？這個孩子你想生就生，誰敢多說——”

&esp;&esp;“不，公主霸氣一如從前。是我變了，我厭惡這些虛名，只想在以後的日子裡，守一座城池，愛一個人，養育一個孩子。前半生坎坷不定，便期盼餘生順遂，僅此而已。”

&esp;&esp;趙琇沉默良久：“你可還會見我？”

&esp;&esp;趙令悅笑了，“那是自然，公主是我姐妹，為何不見呀？”

&esp;&esp;趙琇略鬆口氣。

&esp;&esp;“便如你願。不過，你想隱遁去哪兒？”

&esp;&esp;待趙令悅一走。

&esp;&esp;趙琇呆坐良久，又復將那捲軸開啟。

&esp;&esp;王獻送她的，是她數次求而不得的和離書。

&esp;&esp;“宮花之恩，結緣娘子，情深義重，永生悟念。婚時曾共被，談白頭之因，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