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另一少婦也湊過來,盯著她許久,熱呵道,“哎呦,喝茶都這麼斯文,怎生得這般好看!小娘子可有喜歡的少郎君?若沒有,我一表弟才中了進士,等他提包袱回家,我引你們見見呀。”
&esp;&esp;趙令悅茶沒喝完,聞此反而喉頭一阻,這便猛烈地咳嗽起來。
&esp;&esp;那少婦便搡了這少婦一把,嗔笑:“年輕娘子臉皮薄,你大喇喇地提這個作甚?”
&esp;&esp;說罷拿過趙令悅的茶碗跺在地上。
&esp;&esp;“我帶你去瞧瞧引水種出來的糧食有多飽!走!”
&esp;&esp;也不及趙令悅答應或拒絕,便抓了她的手腳下生風,提她一同朝花海深處奔了起來。
&esp;&esp;“噯?”
&esp;&esp;這少婦腳程又奇快,她什麼也來不及說,便被拽得踉踉蹌蹌。
&esp;&esp;那乾淨的革靴深一腳,淺一腳的瞬間沾滿了溼泥。
&esp;&esp;在她手下難撥的枝葉,被前方人大力輕鬆地揮去兩旁,飛快地往後退,剝落的油菜花,落了她滿頭滿身。
&esp;&esp;她眼光一落,落在那隻僭越性牽住她的手,又盯了幾眼這人著粗布,堅實緊瘦的背脊。
&esp;&esp;漸漸的,那些抑鬱與煩躁也一併在溼濺的泥土與簌簌的落花中散去。
&esp;&esp;待她將趙令悅拉過花海,站在稻田上時,總算放開了她。
&esp;&esp;趙令悅彎下腰來喘氣兒,忽然就笑出了聲。
&esp;&esp;少婦膚色稍重,也噗呲笑出了聲。
&esp;&esp;兩人對笑一陣,笑聲都散在一望無盡的稻田內。
&esp;&esp;“你跟著我,我給你介紹——”
&esp;&esp;少婦一說她是溫助教,那些老婦,老翁,漢子少婦便全放下手中鐮刀鋤頭,一窩蜂地圍了過來。
&esp;&esp;“你是溫助教啊,快,這果子拿著。”
&esp;&esp;“吃午飯了嗎?我那還有幾張烙餅,給你和周先生墊墊肚兒。”
&esp;&esp;趙令悅被這股陌生的激烈的熱情,弄得十分惶恐,不住被逼得往後退。
&esp;&esp;直到那些人俯身將割的一把稻子給她瞧。
&esp;&esp;“姑娘接著!”
&esp;&esp;她愣了愣,緩緩伸出手。
&esp;&esp;那少婦道,“溫助教摸摸看,你看著這穀粒大不大,結不結實。”
&esp;&esp;沉甸甸的稻穀捧在手上,她第一次有了“糧食”的概念。
&esp;&esp;忽而,鼻子一酸。
&esp;&esp;點點頭。
&esp;&esp;那些人便爽朗呵笑。
&esp;&esp;一漢子叉腰,“不得了,鯨州十幾年沒有長出過這麼好的稻子了!助教與先生都是我們的衣食恩人,我們還給先生與助教編了首歌呢。小魚,你嗓子亮,快唱給助教聽聽。”
&esp;&esp;那喚小魚的臉圓黑,十六七歲。
&esp;&esp;她記得高韜韜當團練使之後也是風吹日曬,但從未這樣黑過。小魚見她身上都是花,聞著花香,黑紅了臉高歌,不敢看趙令悅,他便俯下身去打稻子。
&esp;&esp;趙令悅鼻腔中的酸墜越重。
&esp;&esp;她將稻子歸還,向那拉她過來的少婦推辭要走。
&esp;&esp;說罷也不等他們回答,自顧自往田岸上走去。
&esp;&esp;少婦吆喝著追上來,歌聲也未曾停。
&esp;&esp;她在趙令悅上岸時助推了她一把,自己站在稻田中,還仰頭問,“溫助教,你跟衙門關係好,我想打聽一下,是不是新來的軍隊又要跟梁人打仗了?”
&esp;&esp;趙令悅扭身,微微蹲著,遷就她的視線,“如果要打,你們怕嗎?”
&esp;&esp;“怕什麼?”少婦嘴一歪,“溫助教不知道我們鯨州人從前過的什麼日子,那梁人見我們有一點好東西就要喊著金人一起來搶,房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