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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想到此,忽然拉住韁繩,抬手摺下路邊極為豔麗的一枝高頭寒梅。
&esp;&esp;趙令悅比此梅只會更寒,雖傷不輸,雖豔而不折。
&esp;&esp;高不可褻。
&esp;&esp;愛不可及。
&esp;&esp;出神時,他聞得身後一陣馬蹄的追趕,見副將劉修快馬加鞭地趕來。
&esp;&esp;“你怎麼追來了?”
&esp;&esp;宋兮尚在常州河岸守著,建昌城內的劉修還記得邵梵的腿傷,千里託送一件夾棉的披風給他,“天寒地凍,郎將冬日騎馬,腿容易寒疼,怎把這個披風忘了?”
&esp;&esp;邵梵見劉修憨厚的鼻尖凍得通紅,單手從他手中撩袍一抖,空中劃過深暗的弧線,下瞬披風已經服帖的披在他官袍外面。
&esp;&esp;他單手打了個結,並幫劉修拍去肩上浮白:“多謝你。但下次這種小事,你不必跑這麼遠,我又不是進了宮不回來你還有其他事?”
&esp;&esp;劉修目光無意地就落在他手中那株豔梅上,“侯爺派人來傳話,說:今日官家要求任何事,郎將都先答應他。原因,侯爺今晚自會過來跟郎將講清。”
&esp;&esp;邵梵略一思索,單手復提起韁繩:“我已知曉。天寒地凍你也回去,喝些酒暖暖身子也好。”
&esp;&esp;說罷,調轉馬頭,攜了那株紅梅,繼續朝朱雀門賓士而去。
&esp;&esp;劉修空望那風蕭蕭的項背,鼻尖聞入梅花冷冽的寒香,預感這宮中,又復暗潮湧動。
&esp;&esp; 銀盤琇血(四):血雨 邵梵於宮門前翻身下馬,隨手將那梅花一遞,遞給來迎他的方源。
&esp;&esp;“送去致和院。”
&esp;&esp;說罷疾走。
&esp;&esp;方源一個膀粗腰圓的漢子,還得小心呵護著那隻沒頭沒腦的花兒,也沒頭沒腦地在他背後丟出一句:“怎麼送!”
&esp;&esp;他腳步緩下去,抬手,五指在空中勾了勾。
&esp;&esp;背後的方源忙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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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應趙晟口諭,他徑直前往宮內三大書院之首昭文館參書。
&esp;&esp;腳下踩過崇文院的雪花殘肢,傘擋視線,然兩耳邊已聽得穿在冷堂中,蓋於蕭蕭幕後的清冷琴聲。
&esp;&esp;邵梵抬手,示意宦官收傘。
&esp;&esp;視線一廣,便見館院左手邊那顆百年寒杉下,支著素帳,坐紫衣、紅衣兩官員。
&esp;&esp;趙晟於上首撥琴,旁邊的高腳几上擺著一素白窄口瓶,其上浮著幾點紅梅,一線綠杉此場景參考名畫 聽琴圖。
&esp;&esp;今日是傳統的儒家省書日。
&esp;&esp;皇帝可攜帶大臣與宗室來此,一起談論些經學,除了帳中才晉升的中書舍人鄭御,還有樞密院副使劉重成,其餘人等都在陪同太子與公主堆雪獅子。
&esp;&esp;邵梵抬步間,已將環境掃視透頂後進了帳。
&esp;&esp;“官家,邵郎將來了。”
&esp;&esp;趙晟身邊的李四海忙俯身。
&esp;&esp;但琴聲不曾停。
&esp;&esp;邵梵便與鄭御、劉重成行過禮,站在一旁等趙晟彈完這首曲子。曲終,雪越猛,趙晟衝邵梵一笑,“今個兒大雪,好日子,你也免禮,直接坐吧。”
&esp;&esp;雖趙晟如此一說,邵梵還是一禮未少,行完了才坐上靠椅。
&esp;&esp;趙晟不說,邵梵也就不問,一氣兒喝茶。
&esp;&esp;最後還是趙晟先沉不住氣,聊了些別的,便扯上了正題。
&esp;&esp;“今日叫你進宮,不僅是請你來參書會,我還有一事壓了許久,左思右想覺得,得交給你來辦最放心。只是此事路途遙遠,需委屈你在年節出京,不能在家跟家裡父親兄弟過年,怕你怪我,所以不敢先下旨,找你問問,看你願不願意啊。”
&esp;&esp;邵梵眉目清亮,乾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