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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完顏科蘇止不住地點頭。
&esp;&esp;趙晟見他如此,心頭也略松。
&esp;&esp;場中響起她手下的琵琶妙音。
&esp;&esp;瑟瑟絃聲高低錯落。彈音之人心事重重。
&esp;&esp;——和親的事她知道了,主動告訴趙晟,她接受,只要好好照顧她父親趙光。
&esp;&esp;趙晟答應了。
&esp;&esp;他要她到場上表演以便渾水摸魚,給完顏他們相看一次,其餘的,都有他來促成。
&esp;&esp;趙令悅也答應了,但是這曲目,得由她定。
&esp;&esp;三年前她求過一本後唐的舊樂譜,因為太過久遠也一直沒有找到。
&esp;&esp;鄭思行得知後費勁心思尋到了一本,偷偷來建昌,託人送給她。
&esp;&esp;那本子上一股濃烈的脂粉味兒,得來途徑可想而知,趙令悅嫌髒,當時直接叫人扔了。
&esp;&esp;要引誘鄭思行,彈此曲再合適不過。
&esp;&esp;從小學的琵琶技藝,手上功夫怎會差呢?加上她加以練習,和著那些樂女的幫奏,一時真讓場中人都漸入佳境。
&esp;&esp;鄭思言發現一旁的鄭思行呆了,嘴角流了口水,看場上,看得眼睛全然發直。
&esp;&esp;口中卒了他兩下。
&esp;&esp;看下趙晟,又看下鄭慎,這才狠狠拍他腦袋,低喝,“你這個精蟲上了腦的渾物!知道她要送去幹嘛的?也敢對著她流蛤蟆口水!敢壞官家事,讓爹知道,回去將你眼睛挖了嘴巴縫了!早讓你稱病,叫你別來,你怎麼還是來了?真是給我們爺倆丟人。”
&esp;&esp;鄭思行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魂都被勾走了,擦了掛出來的那串唾液,怯懦道,“不是我要來,宮裡貴人請我來的。”
&esp;&esp;“哪個?”
&esp;&esp;鄭思行捨不得移開眼睛,後腦又吃了兩掌,才趕緊指了指李四海旁邊的宦官,“他。”
&esp;&esp;鄭思言看了幾眼,回頭接著斥,“你多大的臉,叫他們請你,給我老實待著!”
&esp;&esp;可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esp;&esp;李四海一般只為趙晟做事,難不成讓他來還是趙晟的意思?
&esp;&esp;他正摸不清方向。
&esp;&esp;琵琶也走向高音。
&esp;&esp;鄭思行往嘴裡灌著點心,堵住饞色的口水,誰知道就吃壞了,一下子肚痛難忍,忍不住背過去幹嘔了一下,“我,我肚子痛。”
&esp;&esp;鄭思言嫌棄地在桌底下揣了他一腳,“不能享福的玩意兒,趕緊的去撒泡尿吧,等她彈完了,你再回來!”
&esp;&esp;“彈完?可她彈得還是我送的那本——”
&esp;&esp;“你送的幾把啊?趕緊的去,老子看著你都煩。”
&esp;&esp;趙令悅嘴角含著笑,可手下卻毫不帶有溫存。
&esp;&esp;她將那鋒利繃直的琴絃撥到最高,絃音越來越急,次次如裂帛,嘈嘈切切,每每如銀瓶乍洩。
&esp;&esp;邵梵耳根擴響,覺得她手底下的琵琶聲已經可以做成一道道嶄新的鐵鉤,戳入耳膜,將他帶回從前那些幽暗冰冷的戰場。
&esp;&esp;通宵不睡,挑燈看劍,徹夜不休,鐵騎回營。
&esp;&esp;這曲子到高潮處,全是硝煙的磅礴味道,刀光劍影,巨斧長戈。
&esp;&esp;這比《十面埋伏》,還要不善。
&esp;&esp;鄭思行捂住肚子,再看了趙令悅的臉一眼,已經覺得她面如桃粉,處處含羞,拉出一絲猥瑣的笑容。
&esp;&esp;他被人帶到門口,對門口的黃門說要出恭,被那黃門接著走了。
&esp;&esp;不意外的話,那黃門應是王獻安排好的人。
&esp;&esp;邵梵不動聲色地看去一眼。
&esp;&esp;王獻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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