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去滅蠟燭的間隙,見他將兩人的椅子挪了個位,將前後挪成了左右。
&esp;&esp;燈火一盞盞滅,室內一點點暗,晦暗的地方連月光也無法彌補,只是越來越黑。
&esp;&esp;最後,她手持一盞微弱的燈火,轉過身來時,金黃的火苗散在她臉下身上,衣領上鑲邊的海東珍珠散出柔和的光,她周身似渡了層薄紗,更顯得萬物俱寂。
&esp;&esp;邵梵坐在桌左,將劍打橫擱在腿上,朝她攤開一隻手,“過來吧。”
&esp;&esp;趙令悅輕手輕腳走過去,將那柄蠟臺擱在二人中間,自行坐在桌右。
&esp;&esp;“一會兒是誰要來,”她盯著他的腿上,神色暗了暗,“殺我”
&esp;&esp;誰知邵梵回她,“誰知道呢。”
&esp;&esp;趙令悅皺眉:“你不知道?”
&esp;&esp;“來了就知道了。所以在他們來之前,我們能不能先聊點別的?”邵梵看她一眼,趙令悅就將手擱在膝蓋上,腳下摩擦著地面,製造出輕微的噪音,邵梵轉回去頭,“刀放好了麼。”
&esp;&esp;她將指腹拂過腰間,“在,但是皇帝要繳,你不繳?”
&esp;&esp;“送你,就是讓你拿著防身,為何要繳。”
&esp;&esp;“邵梵,你膽大包天。”
&esp;&esp;昏暗中,傳來他一聲嗤笑,“你膽子也不小。”
&esp;&esp;她不禁撇了他一眼。
&esp;&esp;燭光之下,清晰觸見他側臉上,額側所留的那道細長傷疤,一下便聯想到他整背脊的鞭痕,還有那個“囚”的刺字。
&esp;&esp;她此時也不得不去想,當年那場王家在峽谷被屠的案子到底給他帶來了什麼後果,他當時與王獻都尚且年幼,於是幼鷹折了羽翼,仙鶴落了灰塵。
&esp;&esp;他是否被現在的父親收養,鑄就了這般別具一格的野蠻性子。
&esp;&esp;想完這一通,趙令悅以換朝失家的慘痛經驗,繼續告誡自己,同情心招致災禍,體會他人苦衷,只會自己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