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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就連一向謹慎中立的鄭御,都對此場面頗為動容,特意過來親勸梅雪塵,“你一把年紀了快回去歇息,這般勞累的事放給小輩們來!”
&esp;&esp;梅雪塵握住鄭御的手,在鄭御手中中暑暈倒。
&esp;&esp;隨著他一昏倒,清遠的吱呀一聲,垂拱殿的金門開啟,李四海一路小跑著過來。
&esp;&esp;梅雪塵方被掐了人中清醒過來,被王獻與錢檀山左右攙著,李四海也連忙弓著腰去扶起他半老的軀幹,“快起來吧梅老相公(相公是對高官的尊稱),官家病中也體恤您,已經賜您入對,請您這就隨小人進去!”
&esp;&esp;梅雪塵被曬得昏頭昏腦的,面色已經曬成了豬肝紫色,但心中甚慰,他與左右的兩個徒弟對視一眼,揚起一抹笑容。
&esp;&esp;——這官家,與他們配合得正好啊。
&esp;&esp;“老夫此一去,你們都回去,莫要再給官家壓力。”
&esp;&esp;“晚生們都知道,請相公保重。”王獻與錢檀山說罷跪下,與眾人一起,都朝梅雪塵進殿的孤勇背影一拜。
&esp;&esp;在人治大於法治的此時,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早已前後矛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也莫非王臣。
&esp;&esp;好在眾人心中自有一杆秤,他們很清楚自己甘願曲膝為奴,一跪再跪為的不是趙晟這個人,而是趙晟實際所代表的——天下大公的形象。
&esp;&esp;有朝一日,如若上位者再變,且變得不配稱公,不配稱正,他們還是會再次反抗,比如宇文平敬這類人。
&esp;&esp;不過,這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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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左巡院的院牆外一牆之隔,便是統稱內閣的三大文秘部書閣,尤其是靠的最近的秘閣。
&esp;&esp;這日,秘閣內的宦官將舊書的庫存翻出來,晾平了曬書,文墨與書香,隨著滾滾的熱風自趙令悅所在的小窗內漸次地吹了進來。
&esp;&esp;她在後庭時還可獨佔冷院,澆花餵魚。
&esp;&esp;此時當了犯人又與邵梵鬧掰,除了吃喝便百無聊賴,被書所讒,拍了拍門請求那巡使,“能否給我找本書看?”
&esp;&esp;巡使掰了掰手指頭,“你都被關在這裡七八日了,今日是第九日,院首可有說什麼時候放你?”
&esp;&esp;“我怎麼知道。”
&esp;&esp;趙令悅假意微笑。
&esp;&esp;可巡使笑不大出來,“那你想看什麼樣的,話本子,還是女工百花圖?”
&esp;&esp;“有沒有《虎鈴經》?”
&esp;&esp;巡使壓根沒聽過,“這是什麼書?”
&esp;&esp;實則是個兵書。
&esp;&esp;趙令悅以前在宮中看“易安居士(李清照小姐姐)詩集”,背過范仲淹,晏殊等人貶謫後的長篇遊記,也跟著趙義這些皇子讀過“四書”、“五經”,私下愛蒐集各種不多見的曲譜,唯獨沒看過武將手中的兵書。
&esp;&esp;她以前是不會想起來去碰的,但認識邵梵後,屢次在他手中吃虧,覺得自己需要補一補這些空白,便好氣兒道,“我聞見隔壁秘閣飄出來的曬書味兒了,不如你去問問,能否借給我一本?”
&esp;&esp;邵梵雖不再來,每晚屋頂上也有人守著,巡使也不敢得罪她。
&esp;&esp;&039;“行行行,你在紙上寫好,小人得空了便去問問看。”可片刻後回來,書沒借到,午飯卻比往日更豐盛。
&esp;&esp;趙令悅叫住巡使,“他們一本也不肯借嗎?”
&esp;&esp;巡使年紀不大,表情倒有些深沉,嘆了口氣。
&esp;&esp;“平日我無事,找熟人借一兩本也不打緊。今日那管事的中貴人道,和親使團要走了,定了盛成公主去和親,這些藏書是他們為小公主外嫁準備裝箱用的,我們這些人哪裡能碰一下,您別為難小人了。”
&esp;&esp;趙令悅一下站起身,“什麼時候定的?”
&esp;&esp;巡使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