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於是這下王獻與錢檀山都被趙晟一氣趕了出來,下了雕龍畫棟的石階,一起跪在露天的殿外。
&esp;&esp;風雨之中,李四海找人安排帶趙令悅走,自己得趁宮門下匙前,去找能接聖旨的其他人。
&esp;&esp;他見趙令悅不動,用力推了她一把,將柱子旁的她推了個趔趄,卒了她一口,“你沒長眼睛,還不快跟著他們走?!”
&esp;&esp;趙令悅由一個禁軍壓著,跟在那兩個宦官身後,一個宦官為她打著傘。
&esp;&esp;雨不大卻密,積在縞素的裙角,衣物變得溼重。風吹不動,雨水泡發了她的鞋面滲入腳心,滲入傷口,涼的她脊背發毛。
&esp;&esp;經過王獻與錢檀山時,跪著的王獻抬頭看了她一眼。
&esp;&esp;趙令悅接過宦官的傘,擱在她與他頭頂上,以便他於雨中聽清自己的話。
&esp;&esp;她說,“你們不愧是兄弟,一般狂妄,一般無情。虎毒尚不食子,趙琇曾是你的妻子,你於她臨盆時背棄了她,拋她獨自在建昌,讓她艱難生下了你的孩子差點沒了命。”
&esp;&esp;“……”
&esp;&esp;“現在你已經拿了她的父親,拿了她的弟弟,這還不夠,還要跟邵梵一起將她最後的一兵一卒也趕盡殺絕。人在做天在看,你會遭報應的。”
&esp;&esp;“報應,是啊。”王獻淡笑著搖搖頭。
&esp;&esp;紅色衣袍已經溼透,成了深沉的玄色,壓在他脊樑骨上,襯托出他一貫斯文單薄的身形。
&esp;&esp;他目視前方,道,“我們都曾九死一生,也許當時我們兩個就該死去,因為僥倖活了才有了這些後來。我遇見了公主,雖然非我所願,但仍舊與她成婚,耽誤了她尋覓良人,確實該遭報應。”
&esp;&esp;他說罷,仰天,讓雨打在自己臉上,有幾分痛苦的神色,“郡主,如若你身上揹著三萬八百多至親的冤魂,冤魂一直不散去,你又會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