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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言一出,幾人立即拔出刀過來將王獻圍住,準備隨時取他性命。
&esp;&esp;劉峪的腮邊肌肉緊繃,胸口劇烈起伏,也轉身緩緩朝帳前單膝跪下,“臣於微時被提拔,自當聽命於公主,請公主決斷,此來使,該如何處置。”
&esp;&esp;除卻圍住王獻的,一行人全都跪了下去。
&esp;&esp;“請公主決斷!”
&esp;&esp;一聲大吼,拿刀的人先忍不住了,一把刀已經自後架在了王獻脖子上,“我們何曾打算認輸?不過是你們逼的!”
&esp;&esp;王獻目不斜視,甚至不曾去看架刀的人。
&esp;&esp;他的生死,此刻只在趙繡一念之間。
&esp;&esp;王獻靜靜地望著帳子,也因他們跪了下去,帳子沒了遮擋,終於,終於讓他大約看清了她的輪廓與模樣。
&esp;&esp;他眼中含著幾縷隱晦的溫存,有來此向他的妻子拋了頭顱赴死的坦然,更有一種頭顱分身之後,可以解脫的釋懷。
&esp;&esp;無論趙琇要不要殺他。
&esp;&esp;他們都仍舊是夫妻啊。
&esp;&esp;這個認知,是屬於王獻自己地獄裡的無間道,是他自己不肯渡過的人間劫。他看著趙琇隱在幕後柔白的臉,溫柔地淡笑:“公主,請下決斷吧。”
&esp;&esp;“”
&esp;&esp;帳中影子下了座椅,步步朝他靠近,步搖與衣料聲和著王獻越來越緊的呼吸,在咫尺之中停了下來。
&esp;&esp;一聲細笑傳出。
&esp;&esp;王獻心停跳了。
&esp;&esp;“本宮選後者。”
&esp;&esp;“劉知監,李副將,你們都起來吧,他不能殺,我的臣子不能死,你們,也都不能有事,劉知監立去寫書,與他們約法三章,蓋上玉璽以皇家絹字為憑。屆時他們若反悔打入楊柳關,本宮便以此為據,帶著你們,不顧一切地殺回去!”
&esp;&esp;那些人有些不甘心,卻又像是被餵了一顆定心丸般,埋著的頭紛紛落了汗,凝成珠子打在地上,塵埃落定,他們也再無掙扎與猶豫,都去辦了。
&esp;&esp;——他們相信趙琇。
&esp;&esp;王獻也相信趙琇,趙琇變了,又沒有變。
&esp;&esp;她仍舊懂大義,明大局,她那樣好,她仍舊是他的公主。
&esp;&esp;帳後人一甩廣袖,重新坐回了她的位子。
&esp;&esp;隨後,斗轉桌移。
&esp;&esp;劉峪於桌上提來一盞枯燈,親寫談和的盟書,走至帳後,由趙琇過目後落批,劉峪再從帳後過來交給王獻。
&esp;&esp;王獻提筆蘸了墨水,在趙繡的名字旁,一筆一劃,工整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esp;&esp;趙琇,王獻。
&esp;&esp;他們成婚的婚書是一次諾言。
&esp;&esp;求和的盟書又是一次諾言,他希望,他和她可以一直就此糾纏下去,哪怕是恨,也要芳草年年與恨長,永遠沒有終止。
&esp;&esp;“你滿意了嗎?”她在他提筆時,忽然提聲問,“你滿意了嗎?”
&esp;&esp;隨著她這句話的,還有劉峪與副將一起咬住唇,紅著眼,小心扣合上的玉璽。
&esp;&esp;——待盟書被送入後方,玉璽也不再屬於他們。
&esp;&esp;她為自己和大輝不平,控訴道,“你將玉璽帶走,又要我麥州兩年一半的糧食,佔我大半個柳州,也該滿意了。”
&esp;&esp;談判落定,王獻提著雙腳,小心翼翼的,趁機往前走了幾步。
&esp;&esp;若這是僭越,那便是僭越吧。
&esp;&esp;他想問的是,“孩子——”
&esp;&esp;趙繡在帳後以手拍桌,風聲鶴唳地一拍,硬生生將他的喉頭塞住。
&esp;&esp;“不許你提!”她嗓音發著抖,已經怒極。
&esp;&esp;“好,好,不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