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綿並未將它丟掉,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回了錦華宮,青蓮姑姑在殿內做女紅。
“青蓮姑姑,這鳥兒怎樣養。”
青蓮姑姑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到孟綿手中捧著的小鳥,先是一驚,隨即放下手中的針線,快步走過來,嗔怪道:“我的小公主,這是從何處得來的?這鳥兒瞧著可憐見兒的。”
她說:“是封殤哥哥給的。”
青蓮微微皺眉,說道:“這是斑鳩,倒是養得活。只是養著麻煩得很,正好這冬日裡可以燉湯喝,給公主您補補身子。”
孟綿一聽,著急地跺腳,嚷道:“青蓮姑姑,不可不可,我要養著它們,可不許燉湯。”
青蓮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好好好,依著公主,那就養著,奴婢給尋個籠子來。”說著就給找籠子去了。
倒不是孟綿心慈手軟,聽方才青蓮姑姑說這斑鳩可以燉湯,想著這必是封殤的弄來的口糧,自己怎麼好意思吃掉。她摸了摸它的腦袋,想著把它養胖乎了,給封殤送過去。
封殤快步走進寂霜宮,他看了看懷中的手籠,一看就很暖和,可這樣的好物件於自己並無多大用處,他這雙手常年要做活計,套上手籠就沒法幹活了。
寢殿內封羽琛還在寫功課,這手籠給他正合適了。
可是此時,他第一次生出了猶豫。良久,他將手籠塞進了懷裡,像揣進了一件珍寶,不漏一絲痕跡。
封殤推開寢殿的門,封羽琛聽到聲響,抬起頭來道:“皇兄,你回來啦。”
封殤點點頭,揭開鳥籠,裡面赫然還有一隻斑鳩一動不動地躺著。新歲於他們二人來說倒底是比往常日子好過許多,宮裡各處的吃食不斷。桌上最起碼還有兩碗熱騰騰的米飯和幾碟小菜,沒有再多了。
封殤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看著桌上的飯菜,肚子忍不住咕嚕嚕叫了起來。這點吃食於他來說不過剛墊了個底,想要吃些葷腥,只得自己想些法子。
兄弟二人尋來柴火擱偏殿膳房裡將鳥拔了毛,封羽琛用木棍子穿上,就將這無多少肉的斑鳩烤了。
寢殿外風雪依舊,厚厚的白雪壓彎了樹梢。
斑鳩在火上被烤得滋滋冒油,表皮逐漸變得金黃酥脆,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封羽琛盯著它垂涎欲滴。
封羽琛盯著烤好的斑鳩,興奮地說道:“皇兄,烤好了,咱們一起吃。”說著,便要將斑鳩分成兩份。
封殤連忙擺手,說道:“羽琛,你吃吧,皇兄吃過了。”
封羽琛一臉疑惑,說道:“皇兄,你何時吃的?”
封殤平淡道道:“半道餓了,烤了。”
兩隻斑鳩本來正好給自己同羽琛加餐,半道懷裡的這副手籠換走了一隻,另一隻說什麼封殤也不會去動。他默默走到一邊,翻看孟心雨的課籍。
斑鳩的香氣在膳房四溢,他喉結滾了滾,懷裡的暖,讓他踏實下來。
封羽琛還是悄悄地扯下一塊放在一邊,啃著另一邊,他的眉眼裡終於也有了新歲的喜色。
封羽琛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皇兄,我日後定要讓你為我驕傲,等我們回北梁了,我們要上最好的酒樓去用膳,點一桌子好菜,吃一盤丟一盤,讓那岑冬青站一旁看著。”
封殤不願搭理他這無邊際的話。
“老實說,那岑冬青真是命好,一個丫環,一下成了公主,現下都騎到你我頭上了。不過丫環終究是丫環,穿金戴銀也改變不了她的酸腐氣,皇兄,你是沒瞧見,她站在那姜語嫣身邊活像一個丫環,哦,不,她本來就是丫環,哈哈哈......”
命好嗎?不見得。封殤的課籍又多翻了一頁。
“皇兄,你知道嗎?廣業堂裡那些個公子小姐的看著倒是相貌堂堂,做起文章來狗屁不是,他們每每向我討教時,我是真不想搭理,要不是規矩不允許,我真想升去正義堂就學。”他兀自樂呵呵說著。
“就那小公主,她呆呆的,坐我後面,連我故意擋住她,也不知曉叫我讓開,只一個勁的伸長脖子往祭酒方向看,可樂死我了。”
封殤翻書的動作停了下來:“哪位小公主?”
封羽琛說:“孟綿啊。”
封殤掃了他一眼,封羽琛未覺,兀自說著:“她平日裡做事也是慢吞吞的,反應還遲鈍。祭酒問問題,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難怪太傅家的姜語嫣不同她玩,估計也是嫌她太過木訥無趣,話說她們之前不還挺要好的嘛。”
“你討厭孟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