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綿這下傻眼了,她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封殤口中還瀰漫著芝麻花生糕的甜味,觀她這副模樣,便知正在無意的是誰,估摸著在她看來,這只是一出猝不及防的玩鬧。
封殤平靜地說:“我的確有事需要你配合,你留在這兒,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日後你要談婚論嫁也只管去,我不會耽誤你,至多兩年,在這之後,你想走我絕不阻止。”
孟綿笑得明媚,“嗯。”這樣把事情攤在明面上說不就好了,省的她總是誤會。
封殤忙碌了一日有些疲憊,便打算去沐浴就寢,外面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預計夜裡又有一場大雨來臨。
封殤自屋內取了衣物,路過孟綿的屋子時,風吹攜著一滴水珠落在他的面頰,冰涼的觸感留在臉上,他抬手拭去臉上水滴,皺著眉抬眸,就見著大開的窗扉內一塊被風吹起的鮮紅的溼噠噠的布料。
孟綿將將將銀票放妥帖,一抬頭, 就看到了窗外皺著眉的封殤,再看他的視線正盯著窗內,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
起先封殤這處院子並未有人來住,只每日安排了固定的下人前來灑掃,如今孟綿搬了過來,怕她不自在,遂連固定灑掃的人都不讓來了。
孟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倒也過得自在。
她晚間沐浴結束後,將衣物都洗了,又關天色不好,許要落雨,怕貼身的衣物不好晾乾,洗淨的肚兜就放在屋中通風的窗臺內側,如今還滴著水,她的褻褲也在風中輕輕晃動。
氣氛有一瞬的凝滯,只能聽到窗外風吹卷著枝葉的呼呼聲。夏日的風透著躁意,大雨將至前更是悶熱。
孟綿將頭埋進桌子裡。
封殤怔了怔,又有好幾滴水珠落在他的面上、外衫上。他經過花圃,彷彿嗅到了茉莉的香味。封殤抿著唇,去了湢室。
他剛消失在湢室處,孟綿猛地站了起來,直奔窗臺而去,伸長手將小衣收了下來。孟綿實在沒了主意,只能將溼噠噠的小衣放在屏風後的衣架上攤開。
封殤褪去衣物,看見湢室內多了些女兒家用的花露、膏澤、還有她自己準備的香澤。
他沉下眼眸,沒進了浴桶,覺得還不夠,又將浴桶外的一桶冷水盡數倒進裡面,水溫降了下來,終於衝散了當時臉頰被水滴落的感覺。
他告誡自己,並沒有如此惦記她。
封殤一把澡洗得很快,出了湢室,路過孟綿窗戶前的時候,下意識停下了腳步看向窗臺。
不見了。
夜奔時分,果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靖風半夜派人翻牆進來,扣響了封殤的房門,語氣焦急:“殿下,慕容恪正那邊出事了。”慕容恪正正是此前封殤搭上的那位世家大族的長老。
封殤繫著腰帶,問門外的靖風:“出了何事?慢慢道來。”
侍衛的情緒被他平靜的話安撫,理清楚頭緒後再度開口:“慕容恪正先前為我們馴的那一批馬裡,有一批烏騅馬下落不明。”侍衛艱澀地開口:“還有一匹汗血馬混在其中,同樣不知所蹤。”
封殤說:“還發生了何事?”
若只是丟了幾匹馬,靖風不至於這般如臨大敵。
果不其然,侍衛頹然道:“慕容恪正突發心疾,現正召了大夫診斷。”
幾匹馬而已,對封殤來說還沒到天塌下來的地步,畢竟馬沒了可以再培養,錢能解決的事兒根本不算事,慕容恪正本就年歲過大,如今這般刺激,只怕回天乏術啊,事情變得麻煩了。
侍衛腹誹道:“殿下,你說說這慕容恪正年輕時也曾經歷過大風大浪,怎得如今年歲大了,這一點點小事就急得病倒了。”
封殤說:“我去他府上看看,務必要將人給保下。”
出了這般棘手的事,封殤自是無心睡眠。
他推開屋門剛行至庭院的時候,看見小姑娘的窗戶支稜了起來,小公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窗戶裡看他:“封殤。”她有些擔心:“出了何事?”
孟綿自打青蓮姑姑病了以後,夜裡總是睡得很淺,她總是擔心青蓮姑姑的病情突發變故她不知曉。
封殤停下步子,回頭看他,黑暗裡男人的表情看不真切,偶有閃電劃過,能看到男人臉上紅紅的一片,倒不像是蚊蟲叮咬,孟綿詫異地看著他:“你怎麼了?是中毒了嗎?”
封殤說:“無事,你早些睡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出了院門。
封殤匆忙趕至慕容府上的時候,恰好看到在府外來回焦急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