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的簡單又純粹,每日不論多忙,都能來接她已經十分不易了。
孟綿靠在他肩頭,從背後掏出一本戲曲刻本同他說:“我們戲班子要搭臺子表演。”
封殤順勢看過去,順手翻了幾頁,是《西廂記》的劇本子。
“你要去唱這出戏嗎?”他實在想象不出小姑娘裝扮成戲曲人物的模樣來。
孟綿說:“班主想讓我去,可我從未學過唱戲,哪裡就能去了。”
他說:“樂意去可以去試試,你扮的哪個角兒?”
孟綿說:“相國家的千金。”
封殤瞭然,唇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嗯,千金。”
她有些不好意思,眼尾泛紅,眸中的情緒幾經翻湧:“我若去演了,你來捧場可好?”
封殤對上她期許的目光說:“好。”
《西廂記》這出戏,夏悅兒在原有基礎上稍加潤色了一番,這出戏她早就想唱了,她的一腔熱血沸騰著,遺憾的是戲班子之前沒有人,不說旁的,找個演小廝丫環的都無。
可如今不同了,她這戲班子倒也搞得像模像樣,人數只多不少,夏小姐目光略過一色兒的男兒郎們,像在看發光的金子。
男兒郎們被她看的心裡發毛,有人忍不住調侃:“夏班主,你看我像不像那張生?”
知道這出戏的都知道《西廂記》裡有張生同崔鶯鶯佳期幽會的戲碼,他此話一出,男子們都說:“我呸,你要點兒臉吧。”
“班主,我瞧著他那壞胚樣,倒是與那鄭恆相像的很。”
“我來扮那張生。”
夏悅兒似笑非笑,她拍板道:“你們莫不是想多了,讓你們來唱戲,一個個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呢?張生一角我已有人選,就由李夢茹小姐來扮上,一個個兒的都盯著我瞧做什麼,再瞧就讓你們演倒夜香的小廝。”
“戲裡也有倒夜壺的?”
“有沒有我說了算。”
這出戏被定下來的時候,眾人都覺著有些看頭。
蘇謹之看到戲曲名錄時,眸子裡化不開的失落。
他的友人安慰道:“蘇兄不若再去試它一試?”
蘇謹之滿皇城追慕孟綿被拒後,他的這些好友都以為他很快就能恢復成以前那樣,換下一個目標,哪裡想到一段時間過去了,他除去自怨自艾,時常盯著人家書塾的方向愁眉不展,別的可再沒見做了。
前次一個相好的往他跟前湊被他打發了。
友人們一時難免唏噓,看看好好一個公子哥兒,都被折騰成啥樣了。
蘇謹之忿忿道:“說了人家已許了人家了。”
“不是你說的即便成親了大可以和離的,你這副鬼樣子,著實讓人心煩,有種的就去闖他一闖又有何妨。”
蘇謹之不免有些鬆動,儘管對方看起來不大好惹的模樣,可這麼久了,也未見他出入過義莊,更未與孟綿同進同出過,他還抱有一絲念想。
蘇謹之心中有了主意,決定先去找夏悅兒。
夏悅兒連連搖頭:“不可不可,蘇大公子可不是咱們戲班子的人,我們人手已經足夠,再不能多了。”
“我出銀子怎麼樣?”
夏悅兒差點破防:“張生一角卻有人選了。”
蘇謹之攥著拳頭:“張生讓給旁人,讓我給她打扇也成。”
夏悅兒心中天人交戰,可她不是個拎不清的人,她說:“你去問過孟小姐,她若是無異議,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蘇謹之鐵青著臉:“我自去問她。”
不用說,孟綿他鐵定是不同意的,她打小就知道,若對一人無意,就不要給人以希望,就好比孫自成,她一直拒絕的徹底,以致於他未見有多難過。
蘇謹之難受極了,當下失了分寸,竟一把攥住她的手:“你說我有哪裡做的不好的?我改還不成,若說我以前確實有些不著調了,但是現下已經為你改了,你就不能讓我對你好嗎?”
孟綿羞憤,竭力抽回自己的手:“我告訴過你了,我早已許了人家,你何故非要糾纏,再要耍無賴,休怪我不客氣了。”
蘇謹之被氣得狠了,從小到大,哪個不是對他百依百順的,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孟綿一人說出的傷他的話,比他這輩子聽到的還要多,他已經這般低聲下氣了,她孟綿從未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蘇謹之一時被氣昏了頭,作勢就要強吻她,孟綿身子往後一撤避開他,這下子是真的怒了。
就在這時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