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沒等華老二做出反應,那雄壯黑衣人就扔過來了一塊銀錠,又甩來小半串兒銅錢。
華老二點都沒點,直接就將錢揣了起來,並將頭上的斗笠壓得更低了,用著極其小心的目光觀察了一下週圍有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
當確定自己沒有引起他人注意之後,華老二才放下心來,小聲對那老闆說道:“一星期後的夜間大雨過後,我就還在這等您。”
說完,華老二就想離去,那黑衣人老闆卻急忙又囑咐了一句:“下次只要海參,並且多多益善!”
華老二戴著斗笠微微點頭,故意粗著嗓子回應了一句:“知道了!”
便整個消失在夜幕之中。
華老二走後,那雄壯黑衣人將買下來的海鮮全部背起,三人一行也匆匆離開了“南莊黑市”。
不多時,東萊縣縣城的最大客棧的右上房,也是方圓百里最好的客棧房間裡,兩女一男顯然是剛從雨夜歸來,腳下的泥濘還不曾褪去。
“小姐,叫我說這史家不知好歹,咱們帶人打過去就是!何必費時費力去那黑市上買這些黑貨啊?”
說話之人正是登國最大商會,鄧家商會的大總管鄧福。
站在他對面之人,正是鄧家大小姐——鄧靈兒!
以及她的丫鬟——小扣!
剛剛三人冒雨而歸,買回來的正是華老二剛剛偷偷打撈上來的海鮮。
“打?我們鄧家難道是土匪嗎?爹說了,在商言商,他史家趁人之危坐地起價,那就不能怪我用我的手段釜底抽薪了!更何況,我們要的,是渤水這一整片海域,貿然動手只會引起他史家的警覺!”
鄧靈兒高傲的眼神眺望著窗外海域的方向,壯志豪情一點不像一個女流之輩。
“哼,小姐說的對!要怪就怪他史家不識好歹!要不是那夜大雨,我們鄧家用得著管他史家進貨海參?還開出了二百文的高價!那史家竟敢不識抬舉?”
見鄧靈兒壯志重重,丫鬟小扣也在一旁給鄧靈兒提拉著氣勢。
“無所謂了,看那斗笠男的吧,估摸著一星期之後,我們就可以補齊剩下的貨物了,等我們交付了堅國的貨,到時候再好好收拾收拾史家這個地頭蛇!”
鄧靈兒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彷彿她的心中已然想到了一條劇毒無比的計策。
說到斗笠男,大總管鄧福卻有不同看法:
“小姐怎知那斗笠男一定會遵守約定?他還說什麼大雨之後,他難道是老天爺不成?那麼久的事他都知道?”
誰知,鄧福此言一出,鄧靈兒卻是一笑:“這海參是新鮮打撈的,這大雨之夜,海中波濤洶湧,船都掀翻了,更何況是人,由此可見,此人水性了得,簡直堪稱神技!此子言語間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痛快至極,這說明他並沒有編造謊言!更何況,就算我看走眼,我們依然可以接受史家四百文的價格把剩下的貨補齊,到時候再做計較也不算遲!”
這番話在鄧福眼裡簡直就像兒戲,在他看來,只有十八歲的大小姐第一次料理生意,還是顯得太過於稚嫩了。
辰時一大早,華老二忙了一晚上,此時是鼾聲如雷,曹阿妹醒來就看到了枕邊放著整整齊齊的二百文,卻是沒有聲張,只是默默收了起來。
“二郎!二郎!老夫幫你借到錢了!”
劉郎中的叫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曹阿妹與華老大急忙去開啟門,將劉郎中迎了進來。
一見面,劉郎中就面露笑容:
“大朗?阿妹?二郎哪去了?老夫給他借到錢了!罷了,老夫親自進屋尋他!”
還不等二人回答,劉郎中就往屋子裡闖去,劉郎中也知道,這個家,還是得華老二當的。
華老二此時此刻正做美夢呢,夢裡他把史家攪得是雞犬不寧……
劉郎中將老臉探向了正在睡夢中痴笑的華老二,卻沒有將其叫醒。
“他這是瘋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是怎麼笑出來的?”
劉郎中驚訝地詢問陪他走進屋的曹阿妹與華老大。
“我想,他笑大概是因為這個!”
曹阿妹從床頭石頭後面掏出了自己醒來時枕邊的那串銅錢。
二百文!不多不少,每一百文都繫著扣,以便計數。
看到這從天而降的銅錢,劉郎中和華老大都傻眼了。
“從哪弄來的?”
劉郎中與華老大異口同聲。
“昨夜大雨,老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