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大也回來了,看著這有些嚴肅的氣氛,他想賠笑卻又覺得不合時宜,只好悄悄問站在最後面沒說話的劉郎中具體情況。
“劉大夫,怎麼回事這是?”
劉郎中一臉憂色,小聲在華老大耳邊嘀咕道:“官府的人,說你們家三年前的糧稅沒交,這不胡扯呢嗎?三年前的事今年來找了,我看應該是史大可把他們喊來找麻煩的。”
“啊?三年前?那是最後一個豐年啊,俺們家那年交糧了呀,村長記錄過的呀!”
華老大一臉不可置信。
可華老二這個懶漢根本就沒接觸過這件事,腦子裡當然不論怎麼搜尋都找不到關於這件事的痕跡了。
此時的華老二像吃了秤砣的王八,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臉色也是十分得難看。
見此,華老大按耐不住了,小跨步上前對帶頭衙役講道:
“官人大哥,是不是弄錯了,俺們家交糧了,村長馬權那裡是有記錄的,不信可以去查查。”
可還不等衙役說什麼,門外又傳來了一道有些許奸詐的老頭子的聲音:“渤水村村長馬權,見過官差大人!”
村長馬權到了,他是馬三花的爹,長相嘛,卻是十分猥瑣,佝僂著腰,三角眼,森白的臉龐還帶著兩顆齙牙,總之是無論怎麼看那曼妙多姿的馬三花也不像他的女兒。
“哦?老馬來了啊,糧稅賬帶了嗎?”衙役雖然這麼說,但他的臉上好像對馬權的到來並不意外。
“啊哈,帶來了,帶來了,官差大人請過目!”
馬權從腰間掏出了一本賬簿,雙手恭敬,且目光諂媚地送到了那帶頭衙役的手中。
衙役接過賬簿,飛快翻閱了起來。
華老大在一旁唸叨著:“您可一定查仔細了,俺們家是和李二狗家腳前腳後交的,應當記錄也在一前一後才對。”
衙役看了華老大一眼,嘴角微微地一翹,隨之翻到了李二狗的那一頁賬後問道:“李二狗,納糧一旦,可是這下一個的名字分明寫的是白老五!哪裡有你華家的名字?”
“什麼?不可能,這不可能啊!”華老大震驚了,急忙搶過賬簿檢視了起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卻讓華老大毛骨悚然,李二狗後面的一頁明顯缺失了,撕毀的痕跡甚至都沒來得及處理乾淨,上面還有一小片賬簿殘骸寫著個“一”字。
那是“一旦”的“一”字,可除此之外,剩餘部分全都不翼而飛了。
衙役見華老大面如死灰,還不忘趾高氣昂叫囂一番:
“你還有何話說?如若不然,你找來與你前後腳的李二狗作證也可!”
“胡鬧!”
劉郎中終於看不下去了,一跺腳就站了出來。
“孫漢,別當我不知道你們憋著什麼壞!那李二狗幾個月前就得瘟疫死了,難道要他從土裡爬出來作證嗎?還有,你們今天鬧這出,你敢說不是史家讓你們來的?”
原來這帶頭衙役劉郎中認識,劉郎中還對他有過救命之恩,見劉郎中這時候跳出來,這帶頭衙役自然是沒了脾氣。
只得頭微微低了一下,卻並沒作答。
“老頭,你是幹什麼的?竟敢只呼主簿姓名?”
一旁捕快卻不認賬,手握腰刀吹鬍子瞪眼就想發難。
見狀不妙,帶頭衙役孫漢連忙伸手阻擋:
“誒!不可無禮!”
一聲令下,幾名捕快倒也真的安穩了下來。
隨後,孫漢面色一冷,又道:“我也沒辦法,朱大人下令,我們只得照做。”
再又慢慢走到劉郎中面前低頭小聲嘀咕道:“史萬千受了傷,但是受傷又不是很重,他不想讓這家人好,沒辦法的事你懂嗎?”
說到這,劉郎中眼神微眯,氣得說不出話來。
在一旁看了好半天不曾說話的華老二,心裡明白,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任你百口也難辨清白,只得強壓怒火問道:
“缺多少糧?我補。”
“相公,不能呀,咱們家日子都快不下去了,拿什麼來補啊?”
曹阿妹哭了,整個人都在顫抖,大概是憤怒,也大概是委屈。
華老大與劉郎中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們也明白,此時此刻,糧稅這件事是栽定了。
“一旦糧食,一百文,三年前的糧價是一百五十文。我知道你們沒糧,拿錢找補吧。”
孫漢又發了話,說出了一個誰也接受不了的價格。
華老二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