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牢籠之外的女子,正是曹阿妹,幾天不見,她好像老了許多,她又再次穿回了曾經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她胳膊上挽著提籃,提籃裡還裝著兩張餅。
“相公,都怪我沒用,只能給你弄來炊餅,你在這裡沒少捱餓吧?”
曹阿妹已是兩眼淚花,她在強忍著自己崩潰的情緒,聲音都有一些顫抖。
這一幕,老二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他要哭,卻不敢,不哭又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只得快速轉過頭手指著身後囚犯裝作很輕鬆的樣子說道:
“捱餓?怎麼會?你也不問問在這裡他們都管我叫什麼?”
話音剛落,這群囚犯就立馬很配合地齊聲喊道:
“大哥!”
這一幕倒是讓曹阿妹很驚喜,這至少可以證明華老二在這裡是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麼狼狽。
“看到了吧娘子,在這都得我先動筷兒!怎麼會吃不飽呢?倒是你,怎麼進來的?給你買的衣服呢?兩個孩子好不好?還有大哥!怎麼樣了他?還有,家裡的房子……”
華老二一口氣問出了一大串問題,他有太多想知道的事了,可就在他想問他最為關心的房子時,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了。
正與老二對視了一眼,便立刻拱手道:“華先生吃苦了,王二來晚了。”
來者正是那大辛村的王二麻子,之前華老二還給他的兒子治病的來著。
“王,王二哥?”華老二大概明白了,王二麻子是仵作自然長和縣衙打交道,因此託關係帶著曹阿妹來到這來,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王二麻子會心一笑:
“叫我王二麻子就行。”
曹阿妹也趕緊在一旁解釋道:“是王二哥因為之前的事特地來咱家道謝,我就求著王二哥,讓,讓,讓我們夫妻最後再見一面。”
說到這曹阿妹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了,立刻與在牢籠中的華老二四手相握,握得很緊,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而華老二此刻的心都在滴血,心情已經不能用痛苦來形容,他的心簡直是在撕裂。
“咳咳咳,王二麻子,華老二,不是說我不能給面子,你們這樣讓我很難做,獄裡也有獄裡的規矩呀。”
劉波的聲音從轉角處傳出。
華老二急忙與曹阿妹鬆開了手,又問道:“是不是史家又派人欺負你了?為什麼新衣服沒了?”
曹阿妹這才擦了擦眼淚憂愁的將自打華老二入獄以來的事一一道來。
華老二想的沒錯,自己進了這大獄之後,史大可是隔三差五就帶著幾個家丁過來鬧,是今日拆門,明日拆窗,華老大雖然竭力阻止,卻也是對付不過那麼多無賴,自己被打成重傷不說,連石頭也被一腳踢傷肋骨,的虧劉郎中及時救治,一家人才不至於有個好歹。
直到後來,劉郎中看不下去史大可他們這麼欺負人,便提議讓華老大他們賣了房子,全家躲到他那裡去,到時候他再在醫廬旁建上兩棟小房子給他們住,說是還要再請上個護院防著史大可他們再來生事。
可華老大卻是不肯,說是怕也給劉郎中惹上麻煩,便決定,全家都搬到田橫山的破廟裡住了。
華家的幾間破屋,只賣了一百文,並不是賣不上高價,而是沒人敢買,劉郎中想買,卻不敢再給他添麻煩,直到最後,還是一個外鄉的魁梧壯漢突然出現,以極低的價格買走的。
住在破廟,沒有鄰居,也沒地方做工掙錢,城裡的工作更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沒點人脈根本是進不去。
海域如今也是徹底被史家全部包攬,就連村民們想去撿點海貨也是沒了可能。
其實平常的往年,一家人到山上去挖野菜,倒也不至於餓死,可如今的山上,早就被那些饑民挖了個乾乾淨淨了。
什麼地方都需要花錢,一家人就靠著那一百文過日子,自然是支撐不了多久,被逼無奈之下,四個人便只好賣了衣服又換來了二十文。
這些錢換成糧食,頂多能吃一個月,那還只是勉強果腹的前提下。
如果說他們短時間內無法生計,那麼他們將徹底無法存活下去。
華老二感到了深深的窒息感,痛苦地問道:
“劉郎中呢?他不是發財了嗎?為什麼不管你們?真就那麼絕情嗎?我可是幫他治了那麼多瘟病的!”
曹阿妹卻搖頭:“可不敢麻煩劉郎中了,他還在渤水村住呢,萬一被史大可知道他幫了我們,又要生事端了!”
“可惡的史大可!老子當初就該弄死他!”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