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子時,大概十一點鐘的樣子。
儘管喝了傍晚一碗稀粥,但華老二依然是被餓得前胸貼著後背難以入睡,索性他獨自一個人光著屁股悄悄溜出了房門,牽著二郎腿仰望著夜空。
他心中仔細琢磨著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生的種種,不由的心中就萬般惆悵:
“哎,這個世界的生存環境還不如上輩子給無良老闆當牛馬呢,最起碼還有口飽飯,這可倒好,窮的褲衩子都穿不起了;不過好在這個世界不用當單身狗了,老婆孩子都有了,哎,老話又說‘暖飽思淫慾’,我這般冷餓也絲毫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呀……”
“相公,快穿上褲子,入秋了,天涼。”
曹阿妹提著華老二破爛的褲子,悄悄走出房門說道。
“嗯?你這麼快就補好了?不是說要等石頭借來針線才可以……”華老二話說到一半愣住了,因為他赫然發現縫補在自己褲子窟窿上的布丁材料和曹阿妹身上穿的衣物一模一樣,而將褲子和布丁縫補到一起之物,也非佈線,而是一縷縷乾淨而暗黑的頭髮。
“哪裡還有人願意借咱們家東西呀,天冷了,奴家衣角多出的一塊兒剛好用來為相公縫補。”曹阿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衣角處缺失的巴掌大小一塊。
這身衣服也是曹阿妹唯一一身衣服,夏冬皆穿,並且甚是仔細,從來都是珍惜的很。
華老二感動極了,來不及欣賞,他就飛快地將褲子穿到了身上,只因曹阿妹即將走到他的正面,他生怕皎潔月光使得自己在曹阿妹面前暴露,這對一個沒接觸過女人的小夥子而言,是萬般不能接受的。
手忙腳亂的動作,曹阿妹看在眼裡,卻不以為然,默默坐到比華老二矮一層的臺階上背身坐了下來。
“相…相公,又……嫌棄奴家了嗎?”曹阿妹磕磕巴巴地,聲音有些模糊似乎是有鼻涕填滿了她的鼻腔。
手忙腳亂穿好褲子的華老二聽了這話如遭雷擊,他萬沒想到曹阿妹會突如其來帶著哭腔來了這麼一句。
“阿……阿妹,我做錯什麼了嗎?”
華老二萬般惶恐,急忙跑到曹阿妹面前蹲了下來,仔細觀察著曹阿妹的情況。
這才發現,曹阿妹已經是清淚兩行,滿臉委屈。
華老二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怎麼了這是?剛才還好好了,這是哭什麼啊?”
曹阿妹見華老二滿臉關心地看著自己,痛苦的樣子竟然也消減了大半,急忙堅毅地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鄭重其事地對華老二說道:
“奴家知道是因為奴家的身子髒,不配嫁給相公,剛剛,剛剛只是眼裡進沙子了。”
說到這,華老二終於是恍然大悟,一條條曾經的記憶在腦中浮現。
曾經華老二與曹阿妹兩人經常在月明之夜走出房門,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小秘密,可自從曹阿妹月子裡烙下病不能生孕之後,就一直被華老二嫌棄,並藉著曾經她被史大可欺負的事為由,對她百般辱罵,也不願再與有她任何月明之交了。
這個夜晚,曹阿妹注意到了華老二溜出房門,再加上白天裡華老二對自己與家人態度的大幅度轉變,使得曹阿妹以為華老二又在月光之下等待她的到來。
誰知相見後華老二避她如避兇獸,才心生委屈哭了起來。
“不是的,我,不是嫌棄你,你很漂亮,我很喜歡,只是我們還不熟……啊,不是,我意思是我太餓了,等哪天我吃飽了,我們再,好嗎?”
華老二語無倫次,焦急忙慌地搖晃曹阿妹的雙手。
曹阿妹從來沒見過對自己這般上心的華老二,更是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只見曹阿妹,默默拉住了華老二的手,眼神暖暖地望著他,並與之對視了數剎那。
“怎……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暖暖充滿愛意的眼神,使得前世並未沾人事的華老二很不自然。
“相公,你的三魂七魄還在嗎?”
曹阿妹痴痴地看著華老二,嘴裡唸叨著自己也聽不懂的話語。
華老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知道該不該解釋,還不等華老二說話,曹阿妹卻是一下子衝著他的臉吻了上去。
這使得華老二滿臉通紅,血脈噴張不知如何是好。
只見曹阿妹,又默默說道:“不在也好。”
兩個人就這樣又對視了許久,華老二終於是緩了過來,與曹阿妹坐到了一起。
“阿妹,你就不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