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上沒有聊許多,只是鄧倫每每跟近吳悠一些,吳悠就故意加快了一些腳步,始終和鄧倫保持著禮貌距離。
你追我趕,來回幾次後,鄧倫終於是死心,有些落寞地走到了二愣子的身旁,不再向吳悠身邊湊了。
二愣子一見鄧倫這委屈巴巴的小模樣就想笑,還悄悄在其耳邊問道:“怎麼著啊少東家?魯繡大裙子沒好使?看起來人家不咋領情啊。”
一提這茬,鄧倫才突然又想起這碼事說道:“對啊,那裙子還在老太太那呢,她對我這樣,一定是因為還沒見到我的心意!一定是這樣!”
“嘿!你這人怎麼看不出個眉眼高低,還聽不出好賴話呢?我磕磣你呢!就她這鐵娘子的性子,看見了你送的東西也得給你退回來,沒聽大哥說過嗎?貧賤不能移!”
二愣子對於鄧倫這種自作多情的行為是相當鄙視的。
可鄧倫卻異常堅定反駁道:“呀,你咋和你大哥似的,天天咬文嚼字的?我告訴你,他看了我的禮物後肯定會明白我的心意的!”
二愣子一聽這話,絲毫沒給鄧倫留面子,是一股腦地就給懟了回去:“啥我大哥?那不是你大哥是怎麼著?還明白你的心意,她不揍你都算你造化了!”
二愣子的語氣有些生硬,他這個人向來是有話直說沒頭沒腦,哪裡懂得什麼是人情世故?
一番話說出口,氣的鄧倫是咬牙切齒,但又懶得再和二愣子多做爭辯,只得冷哼一聲,默默和二愣子拉開了距離。
很快,一行人將吳悠送到了家,和劉波娘說明了大體情況後,劉波娘是好一陣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隨後,三兩句寒暄後眾人便要離去,鄧倫還想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吳悠,吳悠卻是一個勁兒躲避著鄧倫的目光,直到與劉波娘一起送別了華老二等人後,吳悠才扶著劉波娘緩緩回到家中。
吳悠一回到家,就開始伺候著劉波娘用茶歇息,自己則是開始各種家事忙活了起來,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紅箱子,她急忙問道:“娘,這箱子哪來的?”
劉波娘聽聞,不慌不忙品著茶水,慢條斯理地回應道:“那個俊俏後生上午送的。”
“什麼?娘,這裡面是什麼啊?”
吳悠有些驚訝地打量著這十分漂亮的紅箱子。
“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
劉波娘似乎是一點不在意,依舊喝著茶水,還捏了口面前的綠豆糕。
吳悠聽聞,急忙將箱子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十分精美的魯繡長裙,這等物件出現在鄉野農村是格格不入大煞風景的,但吳悠此刻的心裡卻是慌張的,急忙提著長裙跑到了劉波娘的面前問道:“娘,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收呢?咱們家要這個來幹嘛用?”
劉波娘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讓吳悠坐下。
吳悠卻是心慌意亂,根本沒有坐下的心思。
劉波娘又磕了個瓜子,將瓜子皮扔掉後,一把將吳悠就拉到了座位上又道:“慌什麼?咱們娘倆說說心裡話。”
吳悠委屈極了,指著這長裙道:“娘,媳婦不認識他呀,他為什麼要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娘您也是,這明顯是不懷好意,這怎麼能收呢?”
劉波娘當然知道這長裙是送給她這寶貝兒媳婦的,但她也確實另有心意,她不慌不忙地拉住了吳悠的手道:
“吳悠啊,咱們娘倆命苦啊,你公公,我男人,二十年前就病故了。你男人,我兒子,還沒等和你圓了房就遭歹人殺害了。我守了二十年寡,沒什麼,好歹他也給我留下了兩個兒子。可是孩子,你還小呀!”
劉波娘這番話說得是語重心長,竟使得吳悠潸然淚下,她有些激動地喊著:“娘,吳悠生是劉家人,死是劉家鬼!萬萬不可胡說!”
見吳悠如此,劉波娘更加握緊了她的手道:
“傻孩子,娘是真的覺得你不能為了我耽誤下去,我看那俊後生不錯,看著穿著打扮應該是富家的公子,你跟著他,總也好過我這個糟老太太。”
誰知吳悠突然站起身,將手從劉波娘手裡拽出,並抄起了一把剪刀對準了自己的脖子:“娘既然不相信媳婦,媳婦願意以死證明清白!”
說著吳悠就要向自己脖子狠紮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劉波娘是趕緊站起身將剪子奪了下來,使得吳悠紮了個空。
“娘!嗚嗚嗚……”
吳悠被救下,嚇得是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