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劉府之後,蘇塵和邢百戶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暫時休整。
兩人來到客棧後,包了一處雅間,當然,這錢是邢百戶出的。
屋子正北方便是劉府,開啟窗戶,就能將劉府大門盡收眼底。
邢百戶站在窗邊,看著劉府門口來來往往的江湖人。
忽的,他開口問道:“蘇哥,你剛才說嵩山左冷禪會對劉正風動手,是真的嗎?”
雖然對蘇塵很是信任,但邢百戶心中還是有些懷疑的。
畢竟,以他們錦衣衛強大的情報力量,都未曾聽到半點風聲。
他實在想不通,孤身一人的蘇塵是如何知曉這件事的。
蘇塵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臉上帶著笑,卻並未正面回應邢百戶的問題。
片刻之後,他將茶杯倒扣在桌上,抬手指向屋子東側的牆壁。
“蘇哥?”邢百戶眼中閃過疑惑,不明白蘇塵這是何意。
“湊到牆邊聽一聽。”蘇塵指著東牆說道。
邢百戶帶著將信將疑的表情,湊到東牆角,將耳朵貼了上去。
就在邢百戶耳朵貼在牆面的瞬間,他便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
“掌門師兄下了死命,今日務必要阻止劉正風金盆洗手。”
“他若是識趣還則罷了,若是不識趣,便送他一家老小下去見閻王”
聽得這幾句,邢百戶臉色立刻就是一變。
下意識回頭看向蘇塵。
“蘇哥,他們”
蘇塵點點頭,說道:“沒錯,他們就是嵩山派的人。”
蘇塵耳力驚人,早在方才,兩人來到這座雅間之時,他便察覺隔壁房間正是嵩山派的人。
邢百戶臉上的驚詫之色愈發濃烈起來。
透過剛才那幾句話,便可以判斷出,嵩山派的確對劉正風包藏禍心。
這也就意味著,蘇塵此前在劉府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左冷禪真的打算阻止劉正風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甚至都動了滅劉正風滿門的心思了。
“嵩山派怎麼敢的,劉正風如今身居參將之職,高低也算是朝廷的人。”
“嵩山派敢對他下殺手,難道不怕朝廷麼?”
邢百戶有些不敢置信。
“朝廷?”蘇塵語氣有些古怪,“你覺得朝廷會為了區區一個劉正風大動干戈麼?”
“劉正風參將之位也只是花錢捐來的,於朝廷之中並無根基,甚至,上邊那些大老爺們,都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
“況且,如今冊封劉正風為參將的旨意還沒正式發下來呢,嚴格來說,他還算不上朝廷參將。”
“所以,他現在唯一的價值,不過是手裡有些銀子罷了。”
“左冷禪滅掉他之後,隨便花些銀子,就能擺平這件事。”
“上邊人拿了錢,誰還會在乎劉正風是死是活。”
蘇塵說的理所當然,彷彿,衡山派二號人物、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劉二爺,就是一條路邊的野狗,死活都不會有人關注。
聽著蘇塵的話,邢百戶一陣默然,沒有出言反對,他也沒得反對。
在錦衣衛中供職這麼多年,上邊大老爺們什麼德行,他也清楚的很。
他明白,蘇塵所言都是正確的。
劉正風的死活,真的無關緊要,他這個人的價值,還不如他手中銀子的價值大。
心中如此想著,邢百戶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劉正風要是玩完了,那他也就完了。
受命前來照看劉正風,結果把劉正風給看死了。
想一想,他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蘇哥”邢百戶一個滑跪,撲倒在蘇塵腳邊,臉上帶著諂媚。
“蘇哥,現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
蘇塵自然也知曉邢百戶如此行徑的原因,他輕笑一聲道:“放心吧,好歹也收你三千兩銀子,我自然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說罷,蘇塵便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蘇哥,你要去做什麼?”
“談生意。”
聽松閣,嵩山三大太保所在的房間。
蘇塵站在門口,抬手輕輕敲響房門。
“什麼人?”房間中立刻傳出一道警惕的聲音。
“生意人。”蘇塵平靜回道。
“生意人?”房間中的聲音陡然一變,帶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