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驚過後就是大喜!
趙婉兒覺得,自己果然是一輩子都得到上天眷顧的人,眼看著垂垂老矣,即將壽終正寢,居然還能得到機緣,變成嬰兒重新活上一回。
精神振奮之下,連頭都沒那麼疼了,剛努力睜開眼睛,身上就被人重重的擰了幾下:
“賤丫頭,賠錢貨!”
“真是賤命一條,發燒都燒不死你!”見她睜開眼睛,當即又朝她身上拍了幾下:“怎麼不乾脆死了算了,累得老孃侍候你!”
趙婉兒好不容易認出眼前人。面前蓬頭垢面、面色蠟黃的女人竟然是冬梅姨娘,當即大怒:
“放……放屍(肆)”
“哈!”冬梅不屑地發出一聲陰陽怪氣的嘲笑:
“不愧是老不死院裡養出來的兔崽子,還真當自己是金尊玉貴的趙家大小姐呢?”
“可惜啊,你親孃現在都不管你,整天跟別的男人鬼混呢!”
那天她把這丫頭扔在井臺邊,就凍了那麼一會兒,這小丫頭就發燒了。
她剛開始嚇了一跳,以為老爺這次肯定要生氣收拾她。
沒想到當天夜裡老爺不知道為什麼,根本沒回來。就連閔柔兒都不著家,她就抱著僥倖的心理,剛開始還盡心照顧了幾天,想著等趙文軒回來,趙婉兒的燒都退了,自然也就糊弄過去了。
她心裡有鬼,所以這倆人沒回來,她心裡巴不得呢,更沒想過去尋人。
好不容易過了幾天趙文軒回來了,卻一身狼狽。
回來就把家裡所有的吃食都進了他肚子,根本一眼都沒去看趙婉兒,害得她白擔心,還得餓肚子。
到了這時候,她心裡就算對趙文軒,也多少有點怨氣了。更何況對閔柔兒生的女兒呢。
所以她也不再照顧她,本以為這賤丫頭熬不過直接死了算了。
沒想到命真大,還能醒過來吵得她不能好好睡覺。
那天閔柔兒是在趙文軒之後回來的。
趙文軒陰沉著臉,問閔柔兒去了何處?閔柔兒卻滿不在乎,只說讓趙文軒不要多管。
這兩天,兩個人一直在爭吵。
她懶得摻和,因為她一出聲,趙文軒反而幫著閔柔兒兇她。索性她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之間願打願挨,可是她呢?
她冬梅又算什麼呢?
想到這裡,心裡一陣悲哀,不知自己的人生怎麼就走到這一步。
她不知道,面前面黃肌瘦的小娃娃心裡比她更復雜。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一定是哪裡不對。
她當然不相信冬梅嘴裡的話,但此時睜開的眼睛已經看清了周圍。她根本不是睡在自己記憶裡奢華舒適的閨房裡。
這間狹小的房間破敗荒涼,幾乎可以說是家徒四壁。連她睡覺的地方都是幾塊破木板臨時搭起來的,身上的包被更是破破爛爛。
隨即她也聽到了隔壁房傳出來的吵鬧,那聲音的確是年輕時的父親大人和母親的聲音。
只是怎麼可能呢?
她的記憶裡父親永遠風度翩翩、胸有成竹,母親則優雅從容,是京城貴夫人的典範。怎麼會像一個潑婦一樣和父親大吵大鬧。
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夜哥哥,此時夜哥哥在哪裡?
此時的趙婉兒迫切的想要搞清楚這一切。
可惜此時的她,連那張破爛的小床都下不了。
當然趙婉兒也就不知道,此時被她惦記的夜哥哥,處境比她也好不了多少。
軒轅夜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還沒等慶幸自己重生,就吃驚的發現自己的雙腿不見了。
“啊、啊、啊來人啊,這怎麼回事?”
“誰敢斷了朕的雙腿,朕要誅他九族!!”
是的。
雖然後來歸隱開林,軒轅夜在奴僕環繞的情況下,依然習慣了自稱為朕。
但他這一自稱,可把正帶著太醫趕來的太監嚇得屁滾尿流。
“不好了,這九皇子莫非是斷腿之後太過悲痛,得了失心瘋?”
跟著來的太醫更是乾脆,當即揹著藥箱掉頭就走。
笑話,他本來就是給小太監一個面子才來給這本來就不受寵的九皇子看病,也是聽說九皇子的腿都沒了動了點惻隱之心。
如今還是算了吧。
別說當今還在呢,就正在監國的太子知道了都饒不了這廝。
保住自己的小命比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