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沾水,按時上藥,有個三五日也就結枷了”
閔柔兒確實擔心。她勉強收斂了神色,問道:“可會留疤?我這面上多久才可以上妝?”
“小心些,應該不會留疤”
“上妝最好再等等,少則十天,多則半個月”。
“另外姨娘畢竟生產才兩月,如今額上又流了血,我給姨娘開個方子,姨娘須得好好補補”
閔柔兒只面無表情的盯著李府醫,冷不丁問道:“我聽說昨日夫人暈倒,你可有給她把脈?可有診出什麼?”
李府醫聞言手下一個哆嗦,夾著棉布的夾子一下就狠狠的懟在了閔柔兒的傷口上,疼的閔柔兒“啊”地一聲慘叫。
李府醫當即嚇得手上的東西全掉了,趕緊跪下:“姨娘恕罪,實在是小老兒一個不小心……”
閔柔兒疼的眼淚在眼圈兒裡打轉,這次是真疼的。
可眼下沒別人,她也懶的扮柔弱。信手抄起李府醫掉在地上的鐵夾子,朝著李府醫的胳膊、腰腹、後背使勁的鉗了好幾下,方才丟開手,累的氣喘吁吁。
兩個婢女唸詩和如花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遠遠的跪著,生怕受到波及。
李府醫直挺挺地受著,動也沒敢動一下,也沒出一聲。
在這府裡,他看得分明。外人眼裡,夫人是張楊跋扈的那個,閔姨娘一貫柔弱良善。只有唸詩他們這些真正打過交道的才知道,閔姨娘的手段有多陰毒。
唸詩、如花這些小丫頭身上青青紫紫的傷,沒少塞了銀子,偷偷找他來拿藥,反倒夫人那邊的下人從來沒有過這種遭遇。
如今閔姨娘這狠毒的手段落到他身上,他叫了又有什麼用。這府裡的主子,除了夫人,誰也不會為他出頭,說不定還要惹來什麼官司。
可他也沒臉去找夫人。
因為,就在他第一次診出夫人被下了藥,卻選擇了隱瞞開始,他就成了幫兇了。
就為了閔柔兒給他那二十兩銀子。
……剛好那幾天他最小的兒子生病,就算他自己會看病,也買好藥也要銀子,病好了養身子也要銀子。所以,他收了那二十兩。
他想,今天這都是他該受的。他最初本是南大將軍為夫人聘來的,所以夫人和她身邊的人,從沒懷疑過他。
閔柔兒發洩了一番,心情平緩多了,布又恢復了往日才溫婉小白花的模樣,這才對李府醫說:“方才是我一時氣急,沒控制住脾氣,李府醫不要怪罪。”
李府醫忍著身上的疼痛道:“自然不敢怪罪姨娘。原是我不小心,傷了姨娘,姨娘有火氣發出來是好事。”
又道:“昨天只顧著老爺的傷,尚沒顧及給夫人診脈……我看著夫人氣色,應該和以往一樣,沒什麼變化”
“是嗎”?
閔柔兒本該鬆一口氣——那就說明那些藥還在發揮作用。
可是這樣的話,南汐那個賤人不應該很虛弱嗎?怎麼今兒打她的那一巴掌,力氣那麼大!
疼的她簡直懷疑人生。
可照照鏡子巴掌印又不太明顯,真是說給別人都不會信的程度,真是好氣啊啊啊!
閔柔兒覺得自己又要控制不住發飆了。
趕緊揮揮手,讓府醫滾蛋。
又看著唸詩:“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給我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