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攢的工業券也下落不明瞭,想重新買一口鍋,現在是既沒錢,也沒票。
一家人,難道就這樣斷炊了?
他回到西廂房,對著管玉梅劈頭蓋臉問道:“那兩張工業券也是蘇銀偷走了?”
管玉梅心裡一驚,忙搖了搖頭——工業券,她也“借”給了自家三弟,用來買女方強硬要求的收音機了。
緩了一晚上,管玉梅早已恢復了神智。
她也想明白了,昨晚那一出,是蘇銅和蘇如意,聯合著外人鄭幹事,給自己下套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如果是蘇如意乾的,她怎麼會給自己也報名下鄉?
戶口本丟了這事,還是有貓膩。
戶口本和錢放在一起,誰拿走了戶口本,錢自然也是誰拿走的。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確定了——她的寶貝疙瘩蘇銀,這絕對是替人背鍋了啊。
她第一次發現,她小看了唯唯諾諾的蘇如意,也小看了悶聲不響的蘇銅。
不過,最令她寒心的,還是蘇瑪瑙。
昨天,蘇大志把她扔到炕上以後,管玉梅其實心裡是有點兒竊喜的。
她知道蘇大志也偏疼這個最小的女兒,所以肯定不會當著她的面,再暴打自己了。
同時,她也希望這個貼心的小棉襖能照顧一下自己,至少,倒杯開水給自己喝,再擰個毛巾給她擦擦臉。
這種要求,不過分吧?
管玉梅的眼睛早已腫成了一條縫。
視線雖然受阻,但她還是看到了蘇瑪瑙臉上嫌棄的表情。
整整一夜,這丫頭,別說端茶倒水了,竟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說。
而且,她眼睜睜看著蘇瑪瑙猶豫了一下,就把兩床被子都裹在了她自己身上,讓她這個當媽的,就那樣凍了一夜。
雖然已經六月份了,但昨晚半夜颳了大風,還是很冷的。
這可是蘇瑪瑙,她捧在心尖兒上疼的老小丫頭,不是她像放羊一樣養大的蘇珍珠和蘇如意那兩個賠錢貨。
這還哪是小棉襖,分明是破漁網啊。
其實,蘇瑪瑙也有點兒冤枉。
她是茶藝大師不假,可茶藝是需要觀眾的,管玉梅的眼睛腫成了縫,整個人又一動不動,讓蘇瑪瑙以為她早暈過去了,還展示什麼茶藝呢?
蘇大志見管玉梅直直瞅著他不說話,頓時心頭火起,又揚起了巴掌。
管玉梅下意識地就要躲。
蘇大志看著管玉梅青腫的臉,終究還是放下了巴掌,但出口的話依然冷冰冰:“管玉梅,我最後問你一遍,家裡的錢呢?!”
管玉梅梗著脖子:“是老三拿走了。”
蘇大志呵呵冷笑了兩聲:“好,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孃家。”
管玉梅忙往裡縮了縮:“我不去!”
蘇大志獰笑:“這可由不得你!”
說著厭惡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不想被街坊說閒話,就找塊頭巾,把你這張醜臉包嚴實了!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他說到做到,一分鐘後,他又是一腳踹開了雜物間的門。
正在洗臉的蘇如意,被嚇得全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