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雨臉上掛著一個痴痴的傻笑:
“而且我還會請大夫,治好蘇銀哥哥的病!
請大家祝福我們!
我們會很幸福很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的!
我也會做好這個家裡的孫媳婦,該做的一切事!”
此時,孫俏妹轉著眼珠子,這才明白過來了——真不知道老天開了哪隻眼,把這個傻子姑娘送到他們家來了!
這些天,孫俏妹把蘇銀關在地窖裡,渴著他、餓著他、凍著他、變著法的琢磨他,其實是想弄死他!
蘇銀沒有任何勞動能力,卻又吃的比誰都多,這在孫俏妹眼裡,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儘管蘇大志為此每月又多給了孫俏妹兩塊錢,還是不能平息孫俏妹的怒火。
在她看來,蘇銀吃進嘴裡的每一塊紅薯幹、窩窩頭,都是產生不了任何勞動價值的!都是純粹的浪費!
所以,蘇銀自從回到蘇家莊,日子過的不可謂不悽慘。
儘管蘇大志一心護著他,但蘇大志自己是個殘疾,常常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開始,蘇銀跟著蘇大志住。
但他晚上常常尿床,蘇大志實在忍受不了,就提出了把蘇銀挪到柴房裡面去。
孫俏妹當場否決:“你是想以後一直都吃騷哄哄的柴火做出來的飯嗎?把這個傻子給我挪到地窖去!”
蘇大志心有不忍:“媽,地窖能行嗎?”
孫俏妹不以為然:“有什麼不行的?那地窖有通風的,憋不死他!再說,他本來就是個傻子,你還擔心他給關傻了不成?”
其實這個時候,蘇銀還是會自己上廁所的,只是晚上偶爾會尿床而已。
四弟妹蘇翠芬給了他一隻尿桶,他也知道拉尿在裡面。
所以這時候的蘇銀,雖然說在地窖裡臉上滾的很髒,渾身也髒兮兮的,但還是可以見人的。
但在夏天雨看來,自己的蘇銀哥哥,簡直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所以,當晚,在夏天雨的一再堅持下,夏天雨和蘇銀兩人,一起住進了柴房!
夏天雨伺候著蘇銀,從頭到腳洗了個澡。
看著整個軀殼煥然一新的蘇銀,夏天雨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蘇銀卻略帶嫌棄地看著她:“醜八怪!你又哭又笑的,更醜了!”
夏天雨毫不在意這個稱呼。
她抱住蘇銀,一臉幸福的模樣:“蘇銀哥哥,我們終於在一起了!沒有什麼能分開我們了!”
第二天一早,孫俏妹親自來叫夏天雨吃飯。
早飯,破天荒的熬了小豆稀飯,還蒸了精緻的二合面花捲!
就連小菜,也不是全家十幾口人搶一小盤鹹辣椒了,而是切了三四種小菜,拼成了一盤,看上去十分精緻。
夏天雨甚至得到了一隻煮雞蛋。
孫俏妹關愛地看著她:“孫媳婦啊,你現在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一定要多吃啊。”
夏天雨感動得都快哭了。
她把雞蛋剝開一分為二,大的那一半塞進了蘇銀嘴裡。
正在一家人圍坐吃飯的時候,外面突然氣勢洶洶,闖進來了三四個人。
孫強美見到來人,頓時嚇得語無倫次:“族……族長,您幾位怎麼來了?”
族長呵斥道:“孫婆子!你們家欠的錢,到底什麼時候還?”
——是的,這是孫俏妹跟所謂的蘇家族長,聯手演的一齣戲。
蘇大志雖然知道這是演戲,但是卻不能說破,只能看著夏天雨被當猴耍。
他心裡是很滿意這個兒媳婦的,但是他一個殘疾,離不開孫俏妹的庇護,他只能沉默地配合。
果然,夏天雨聽了這話,帶著義無反顧的氣勢,“噌”地站了起來,伸出雙臂擋在了孫俏妹面前:“你們要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臭丫頭,哪來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族長跺著柺杖,“說破天去,都說不過這個理。”
夏天雨硬氣地問:“我奶奶欠了你們多少錢?”
族長和身後的兩人一對眼色,嘩啦啦掏出一堆欠條來。
他們這戲做得很真——欠條的金額都不大,都是十幾塊二十幾塊這樣。
大概有十來張,累積到一起,卻足足有450塊錢。
這個數目,是孫俏妹估算著夏天雨怎麼也拿不出來的。
夏天雨一張張地看著欠條,這些欠條真是什麼名目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