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拿我這個手絹包住燈頭!”
李文娟遞上她的手絹,一邊又解開一隻辮子。
鍾覓蘇接過,在她的包袱裡翻到了手電,又用李文娟遞上的皮筋包裹著燈頭,一個光線暗淡的光源,就完成了。
鍾覓蘇先給李文娟照亮,讓她裝東西。
等她裝好,換她給鍾覓蘇照亮。
兩人裝好東西,大包小包地回到外面屋子。
馮輝正在裝自己的最後一點物品,蘇喬喬站在門口啜泣著。
鍾覓蘇的個人物品,還放在原處。
他看向蘇喬喬,奇怪道:“喬喬,你怎麼不幫我裝東西?”
蘇喬喬瞪大眼睛:“啊?你沒說啊?”
鍾覓蘇:“……”
馮輝這時已經裝完了自己的東西,開始裝鍾覓蘇的。
鍾覓蘇也開始著急地往包袱裡扔著東西。
李文娟也上前幫忙。
“李文娟!為什麼你的辮子散了一個?你們……你們剛才幹啥了?!”蘇喬喬抱著膀子站在一邊,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尖叫起來。
“啪!”一個巴掌甩在了她臉上,是馮輝。
他罵道:“你個沒腦子的蠢貨,你怎麼不拿個喇叭喊?生怕沒把他們的同夥兒招來,是吧?”
蘇喬喬咧開嘴就要哭:“你憑什麼打我?!我爸媽都沒打過我!”
“你捱打的時候,還在後面呢!”李文娟走上前來,給她看了一下手裡的手電,“我的皮筋解下來包手電了!不是所有人都要跟你搶你的鐘同志!”
鍾覓蘇就像沒聽見幾人的話,手下瘋狂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爭吵間,他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
蘇喬喬扯了一下自己的鋪蓋捲兒,又開始垂淚:“鍾哥哥,我沒力氣了,我拿不動!”
鍾覓蘇的心,突然好累。
這一晚,不僅中了迷煙導致虛弱,他的體力和耐心也基本消耗殆盡了。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還是把蘇喬喬的鋪蓋背在了身上。
除了鋪蓋,蘇喬喬還帶了兩個大包袱。
鍾覓蘇除了鋪蓋,也有兩個大包袱。
他試圖一手兩個給拿起來,但實在做不到。
還是馮輝和李文娟一人拎起了蘇喬喬的一個包袱,幾人魚貫而出。
李文娟把手電遞給蘇喬喬:“你不拿東西,就給我們照亮吧!”
蘇喬喬接過手電,突然扯掉手絹,對著李文娟的眼睛就照了一下:“好!”
李文娟在黑暗裡被照到眼睛,再看路就成了一片純黑。
她氣得想罵人,但還是忍了下來,拼命眨了眨眼睛讓瞳孔重新適應黑暗。
她悶悶地說:“別照人眼睛!”
馮輝呵斥道:“快把手絹包好!”
蘇喬喬慢吞吞包好了手絹,照向前方。
幾人魚貫而出。
陌生的城市,深夜。
一個人都沒有,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只是向著遠離國營旅店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走了約莫有半個小時,突然李文娟驚喜地叫了出來:“你們看,前面那個牌子上有知青兩個字!”
眾人看去,一個關著門的院子傍邊的豎牌子上,寫著“鐵市知青工作辦公室”幾個大字。
幾人歡呼起來。
鍾覓蘇看向蘇喬喬,他是知道她應該會有一個寶貝的,能帶給人好運。
現在他可以確定,這寶貝,她應該是到手了。
李文娟忙讓大家收聲:“咱們不能大張旗鼓待在這兒等,走,到旁邊的小巷裡去!”
四人拖著行李來到小巷裡,把行李靠牆放好,這才感覺到每個人都出了一身大汗。
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
覆盤了一下今晚的情況後,李文娟一邊把辮子重新辮好,一邊沉吟道:“雖然是他們作惡在先,但他們死了兩個人,如果有同夥,一定會找咱們報復!這件事,必須爛在咱們四個人的肚子裡,誰也不能說出去!”
馮輝也點點頭:“沒錯!誰說出去,誰是王八蛋!誰問,咱們都是在知青辦旁邊的小巷裡,等了一晚上!”
鍾覓蘇也連連點頭:“我會守口如瓶的。”
只有蘇喬喬,走到了馮輝面前:“想讓我不說出去,你必須給我道歉,你剛才打了我!”
馮輝看向鍾覓蘇。
鍾覓蘇心中無比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