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穿過軍、營,徑直開到了蘇式小樓前面停下。
此時的蘇金,早已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蔫蔫巴巴起來。
下車時,蘇如意突然開口:“等一下,這身衣服是我四哥借給他的。”
她指著蘇金身上的衣服。
小趙二話不說,就把他手上的繩子拉開了:“自己脫。”
蘇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沒有猶豫地脫下了上衣和褲子。
蘇如意繼續說道:“背心也是我四哥的。”
蘇金又脫下了背心。
蘇如意:“鞋襪也是。”
蘇金脫下了鞋襪。
小趙找來一個網兜,把他脫下來的所有東西都放了進去,然後放回車後備箱裡。
這下,蘇金渾身只剩一條褲衩兒。
來來往往的人們,目光都彙集在他身上。
蘇金看向蘇如意,抱著雙臂低聲道:“六妹!六妹救我!求你了!”
蘇如意看都沒有看他。
蘇金咬了咬牙,衝著蘇如意跪了下來:“六妹!看在……”
他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這輩子他為蘇如意做過什麼能拿來求情的事,最後只好說:“看在咱倆是一個媽生的份兒上!”
說完,就梆梆磕頭。
蘇如意挪開了:“我哪裡救得了你呢,我不過是個喪門星而已。”
蘇金閉了嘴,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小趙撿起麻繩,做了個手勢,蘇金立刻把雙手背在身後,讓他重新捆好。
小趙一把拎起了他。
沈國樑將軍此時已經親自迎了出來。
看到這架勢,嚴肅地問:“發生什麼事了?這是誰啊?”
他指著蘇金。
小趙答道:“我一到丁家屯,就見到這個同志在踢和平。”
沈國樑的臉頓時綠了:“你說什麼?!”
小趙又清晰地說了一遍:“我一到丁家屯,就見到這個叫蘇金的知青,在用力踢和平的肚子。”
沈國樑笑呵呵開口:“蘇金?不錯,很有力氣嘛!既然如此,不如去幹些力氣活兒!小趙,你看著安排吧!”
“是,將軍!”小趙利落地回答,隨即牽起蘇金,帶著他離開了。
沈國樑笑呵呵地把蘇如意和沈和平帶到客廳裡。
這次和上一次不一樣,客廳的茶几上擺滿了水果乾果和糖果餅乾。
小方警衛員泡了茶給幾人。
沈國樑坐在紅木沙發上,神色裡幾乎沒有病容了。
但蘇如意看出他在強撐,於是開口道:“沈將軍,您在徹底痊癒之前,最好不要見風,也不要活動太多。”
沈國樑點點頭:“我知道,我就是躺不住!”
蘇如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沈將軍,當初下毒的人,抓到了嗎?”
沈國樑點頭:“是個扶桑特務,屍體已經貢獻給鐵市人民醫院做解剖用了。”
沈和平驚訝道:“二叔,您不是病了,是被下毒了?”
沈國樑深深看了一眼沈和平:“臭小子!你爹說你為了個女知青,跑來下鄉的,不會就是蘇知青吧?”
沈和平正要說話,沈國樑大手一揮,打斷了他:“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小蘇大夫,那你眼睛就是瞎了!”
蘇如意:這夸人的方式,還挺新穎的。
“可如果是為了小蘇大夫呢,”沈國樑又說道,“我勸你算了吧——你小子根本配不上人家!”
沈和平的臉漲得通紅:“我知道我現在配不上蘇知青,可我會努力的!二叔,您不能一直門縫裡看人啊!”
“你再努力,腳踏車能跑得過吉普車嗎?”
沈國樑嗤地一聲,“行了,既然你這隻癩蛤蟆非要想吃天鵝肉,那我只能祝你好運了!中午留下來吃飯吧,現在一邊兒待著去,別在我跟前礙眼!”
說完,對著蘇如意露出笑臉:“小蘇大夫,請!”
蘇如意跟著他還有小方警衛員進了臥室,洗了手就開始施針。
小方警衛員自覺地轉過身,面朝牆壁。
十幾分鍾後,七針施完。
沈國樑的神闕處再次出現黑血,只是比上一次要少一些。
而沈國樑的臉色,此時已經可以用滿面紅光來形容了。
他拉著蘇如意來到餐桌邊,江春來的確如承諾的那樣,親自下廚了。
碩大的轉盤餐桌上,十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