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意本來是不想說這事的,但實在擔心四哥的處境。
四哥和沈和平、紀旭昌關在一起,是沒有人去知會沈將軍的。
她本應避嫌,但現在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了。
她帶著歉意道:“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當然要說了!”小周立刻介面,“沈將軍現在雖然病著,但他在鐵市的能量還是足夠的!這事啊,這就好辦了!”
餘敏點點頭:“等到了地方,我就給沈將軍的警衛員小趙掛個電話。”
看來,都是熟人。
蘇如意又放心了一些。
到了三河縣政府,金大春和蘇如意坐在車裡等,餘敏和小周進去打電話、翻資料。
蘇如意擔憂地看著金大春:“師父,您還能撐住嗎?”
畢竟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而且還斷了一條腿。
金大春卻樂呵呵道:“怎麼撐不住?這小轎車坐著,別提多好玩了!如意啊,我看你額頭一團紅光,你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蘇如意奇道:“師父,您還會看相?”
金大春還是笑嘻嘻:“山醫命卜相,不分家的啊。只不過,你師父我也就是略通皮毛而已!”
蘇如意肅然起敬。
此時,縣政府的工作人員都開始下班了。
蘇如意看了一眼手錶,五點四十五了。
就在這時,餘敏和小周拿著一大摞檔案快步走了出來:“找到了!兩個公章,雖然做的記號很像,但放大鏡一比,就看出來了!走吧!咱趕緊回村裡!”
金大春問:“沈將軍那裡怎麼說?”
餘敏狡黠一笑:“沈將軍聽說沈知青被扣起來了,直接摔了茶杯!公章的情況他也知道了,小趙已經帶人出發了,應該比咱們先到,約好了在村口等咱們。”
說話間,他已經發動了車子。
下午六點半,兩隻隊伍在村口匯合。
趙警衛員帶了兩車一共三個班的戰士。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車子停在了距離村口三公里處,餘敏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餘敏和趙警衛員耳語了幾句。
餘敏的車走在前面,趙警衛員的兩輛大解放跟在後面,都開啟了大燈。
三輛車直奔大隊部。
到了卡車開不進去的地方,司機原地待命。
三十個戰士飛快地下車,排好隊形。
餘敏一腳踹開了大隊部辦公室的大門。
正在喝茶的丁大國手一抖,茶水撒了一身。
他看到餘敏,正要開口,突然又看到了他身後的那一群穿綠軍裝的人。
趙警衛員他是認識的。
因為外面都傳沈將軍病重,所以丁大國已經有點兒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但是,這樣荷木倉實彈的一群軍人出現在面前,震懾力還是很強的。
片刻的錯愕後,丁大國堆起笑臉:“趙排長,你看這事兒鬧的!怎麼還勞動你了呢?”
趙警衛員一點兒不廢話:“沈和平人呢?”
丁大國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這事兒,其實跟沈和平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是他有個朋友偷了大隊部的東西,他呢,小孩子講義氣,我抓了他朋友,他非得讓我把他也關起來,我是勸都勸不回去他啊!”
趙警衛員眼神冰冷:“我問你沈和平人呢?!”
丁大國忙從腰間取鑰匙,讓著趙警衛員往外走:“幾個孩子,就關在前面那間空谷倉裡了!”
趙警衛員一把奪過他的鑰匙,大步走了出去。
兩層樓高的穀倉,只有兩個小小的通風口。
趙警衛員開啟門的時候,就見裡面的三人都躺在地上。
蘇如意跟在後面,一眼看到一臉一身都是傷的蘇銅。
“四哥!”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衝了過去。
一旁的紀旭昌臉上也有傷,沈和平的臉上沒傷,但衣服上有幾個明顯的腳印。
幾人看到來人,都呲牙咧嘴地坐了起來。
蘇銅的兩隻眼窩都青紫了,嘴巴也腫了。
衣服上塵土混著血跡,已經裹了一層硬殼子。
但是他的精神頭兒還好,見到蘇如意,用力做出微笑的表情:“如意,你沒事吧?”
蘇如意搖著頭,手已經捉住了四哥的手腕。
三指搭上去診脈後,又檢查了一下四肢,她心裡倒有點兒放下心來——四哥受傷居然不重!